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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小倩（第1页）

耗子这话却是大错特错。

这个寝室里最先开荤的却是中年大叔怡瘪，其次就是看起来忠厚老实的耗子。虽然张拾山和毛毛雨身边经常围着不少女生，但是，他们的大学情感生活却接近于一张白纸。事实证明，越是口花花的人，越是放不开的魂。

张拾山其实整个晚上都在回忆，试图找出那些被他锁入记忆深处的往事。他想到了那张清纯如玉的脸和她精致的后脑勺，想到了他还没开始便夭折的爱情，她还会如期而至出现在自己的大学生活当中吗？

张拾山做梦了，梦中的她笑着向他伸出双手，只是瞬间她的脸变成湖中那张惨白绝望的脸.....

张拾山‘嗬’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此时其他人正躲在蚊帐中熟睡，鼾声此起彼伏。不过他已经无心睡眠，在床底下找到篮球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寝室。此时天色还有些昏暗，道路两侧的水杉笼罩在白雾之中，看不见树梢。空气中湿漉漉的，随着微风吹在身上，有些清冷。

从宿舍到篮球场也就百来米，一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跑步，卖豆腐脑的大叔也已经在大门口摆摊吆喝。篮球场却没有人，张拾山投出的第一个球是个空心，球掉在地上‘啪啪’作响，声音在雾中传得很远很远。

叶小倩性格慵懒，八点半上课她绝对会睡到八点一刻才起床。

不过今天她却起得很早，因为今天舞蹈系要去省戏剧院做场汇报演出，作为主演之一，她必须要提前去熟悉场地。在大门口打了一份豆花后，她端着小碗来到了篮球场，选在看台的一处台阶坐下，边睡意朦胧地往嘴里送着豆花，边看着雾中时隐时现的身影。她有些好奇，是谁会这么早就来打篮球呢？天还这么暗，还有雾，恐怕连篮筐都砸不中吧。

确实，张拾山在连续投了几个三不粘之后，他便放弃了。他开始打八段锦，这是他重生前除了钓鱼之外唯一的运动。动作他已经相当熟练了，因为身形关系，此时打起来更是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收放自如，好似带着一丝灵韵。

咦！这是什么怪招式，不像太极，又不像武术，应该更像是舞蹈？不，应该是一种广播体操吧！不过这人的身材动作都蛮好看的！

叶小倩没想到此人竟然画风大变，突然做起了广播体操，便兴致勃勃观看起来。

八段锦，顾名思义，由八段不同的肢体动作组成，时长大概十分钟左右。

打好收工，已是朝霞漫天。一缕金线穿过香樟树繁茂的枝叶落在水泥看台上。顺着阳光，张拾山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背影，还有落肩的长。他心中一动，迅追了上去，只是路人已众，背影不知所踪。

他轻叹一声，买了几份豆花，便回了宿舍。

上午的课是全身素描人像，所以专业教室中人并不是太多。张拾山选了个合适的角度，认真画了一张，没想到却受到了素描老师李水城的严肃批评：“张拾山你怎么回事？按照你的水平不至于此啊，这段时间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对啊！李老师，班长他就是谈恋爱去了！”

这时毛毛雨嬉皮笑脸地插话进来。

“你才谈恋爱去了呢！”

张拾山朝他就是一脚，辩解道:“李老师不要听他胡说，我只是挥不好而已，我重新画过！”

李水城则半信半疑：“嗯！恋爱要谈，专业也不能错过，你是专业班长，更要起带头作用！”

“好的！李老师！”

张拾山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轻浮了些，以至于让周遭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个情场高手，身边美女如云！

不过，李水城说得很对，他的素描水平确实差了很多，二十多年没有摸笔，连人物的型都抓不准了，更不要说明暗调子。重新换了一张素描纸后，他又开始勾画起轮廓。相比上一张，这张素描有了长足的进步，手上的感觉也找回了部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至中午。

收拾完画室后，张拾山在画板前小坐了一会才离开。此时走廊上已经安静了下来，阳光从中庭的穹顶直射下来，光里浮动着无数的粉尘。中庭的背景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工笔画，张拾山记得这是曾教授的美展获奖作品，作品的名字叫《神女开春》。据说，画面中赤身裸体的神女是曾教授的女儿，他因此也受到了众多非议。不过，就绘画技巧而言，这幅画确实算得是工笔人物的巅峰之作！

当他的视线移到画作的上方，他注意到五楼左边角落站着一个女生，她好像在和自己打招呼，因为中庭光线太强，反而看不清女生是谁。于是张拾山也微笑着向她挥了挥手。不过张拾山也没有放在心上，应该只是哪个认识他的学姐而已。

午饭是在美术系门口的米粉店吃的，他到时毛毛雨已经在吃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同班的几个女生，她们自然是和毛毛雨一桌。

“班长，过来一起坐！”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生向他挥了挥手。

“不了！我就坐在这里！”

张拾山认出了这个女生叫张环，不过他并没有挤过去，而是选择坐在一处相对清静的角落。

“老板，一碗雪里红，加个煎蛋！”

“要得！稍等！”

老板应了一声，手在两只大铝锅中搅动，水雾随着热气升腾。不一时，一碗香气盈鼻的米粉摆在了桌上，这才是正宗的雪里红，黄绿色的是鲜嫩的雪菜，碎碎的颗粒是肉沫，上面还浇了一层独有的高汤，旁边还堆着一个煎炸正好的流黄鸡蛋。嗦上一口粉，口齿生香，张拾山舒服得摇了摇头！

“班长今天有点奇奇怪怪的！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张环扭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

“你也看出不同了？昨晚我就觉得他有点异样！”

“我倒是不觉得，你们不觉得班长身上的气质更好了吗？我就喜欢这种味道！成熟却不老气，文艺却不邋遢，忧郁却不颓废......”

“啧啧！那么喜欢那你怎么不去表白？”

“俗人，欣赏知道吗？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心满意足了！”

“切！我看你就是不敢去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