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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起义 山雨欲来风满楼（第1页）

炎汉二百一十六年，炎汉大帝刘玄禅敕封玄门大掌教马天师为大贤良师，位居三公之上。将那日朝堂所辩整理成文昭告四海，另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名，星夜于洛阳城附近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请马天师登坛做法。同时削去刘不败的左将军之职，并将司空云梦以及负责水6法会的一众僧尼抄家下狱。马天师则立即上书请旨大赦天下，刘玄禅准奏。

然而此刻却出了几件大事，南阳太守成瑨为了打击当地的宦官势力便逮捕了有宦官背景的富商张汜，竟置天子诏书与朝廷法律于不顾，以雷霆之势将张汜全族上下两百余口尽数灭门。与此同时，汝南太守刘质逮捕了小黄门赵津，亦是不顾朝廷的赦令，先将赵津拷打至死，然后才向朝廷上报。至此彻底掀起了宦官集团与士族集团的对立。青州太守粟莱特因不满玄门中人传播教义、蛊惑人心，在青州六郡起了一场灭佛灭道的运动。本来炎汉朝堂各方势力的斗争十分均衡，可由于士族集团率先向宦官集团与宗教开战，这迫使马天师与十常侍开始联合向士族反击。宦官集团与宗教的本质是依附皇权的帝党，而士族集团的指导思想又是以“忠君爱国”为主的四书五经，这场斗争的结果可想而知。

后有一日，炎汉大帝刘玄禅同马天师参玄论道，听其讲诉《南华经》时有一段：“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大为震撼，为追求长生不老，便下诏今后天子自称“真人”而不称“朕”。同时宣布每年要不断修设斋醮，修建神宫，以向黄天展示其诚心。群臣纷纷上书谏言请废罗天大醮。炎汉大帝刘玄禅大怒直接下令将粟莱特、成瑨、刘质一并逮捕，按律处斩。

同年，宦官派人诬告扬州名士张故辞、与荆州名士陈元龙等人蓄养太学生和游士，交结各郡的生员，互相标榜，结成群党，诽谤朝廷，败坏风俗。马天师亦帮呛道：“自古儒冠多误身。”刘玄禅大怒，诏令全国逮捕陈元龙、张故辞等一众党羽。一时间，使者四出，相望于道。次年，太尉千古江山、司徒杨忠伟、司空云梦、尚书令张季龙、光禄勋山渐青、中书令夜雨联合上书为张陈二党求情，刘玄禅迫于压力下诏已被押入大牢的党人们回家。不过，众人并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痛快，因为他们都知晓：一场大暴雨将自上而下地席卷炎汉王朝。

……

洛阳城外数十里有一青山，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行进此山五百米，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峰回路转，有一草庐蔚然立于溪畔。走近一看有一副古朴的对联便映入眼帘。上联书：道崇无，镜中花，俱是虚幻不可求。下联书：儒追名，水中月，南柯一梦不可入。横批：唯商务实。下面还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青州林氏商会。

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要是懂得些识文断字的无不对这草庐所散出来的铜臭味感到不屑，道是假的，儒是虚的，合着只有你们商人手里的那俩铜子儿是真的呗，难怪武帝爷对商人那么痛恨，看来还是治得轻了。而话说这草庐既然号商会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商旅往来，热闹非凡吗，怎么空荡荡的。外人这么想可这小院的主人却不这么想，他搬到这里就是为了讨个清静。

只见在小院的中央有着一位看起来约莫是有二十多岁，上中等个，身体微胖，大圆脸的青年静静地摆弄着棋谱。再看他的衣着：头戴绛滋色员外巾，脑后飘着一对宝蓝色的绣带，身穿绛紫松鹤蜀锦袍，在他那浑圆的大肚子上赫然系着一条白玉腰带。一身的贵气，除了有钱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他了。突然，一声咆哮打破了这片宁静：

“林明月你给老子滚出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又听得“轰隆”一声，草庐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塌了，在飞溅起来的尘土中缓缓走来一位壮士，其人一身绿炮，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胸前飘着三缕美髯，模样十分威风。只见其进门后直接把刀一立，冲着那紫袍青年斥道：“林明月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拒绝我大哥的查举，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解良只有这么一个名额！”

那紫袍青年姓林名明月，青州人氏，好商道，祖世货殖，家中僮客万人，其资产遍布九州以亿称量，其人不好四书，不读五经，只喜《管子》《商君书》之流。而那绿袍青年姓许名凌天，河东解良人氏，喜《春秋》，好习武、好结交游侠、在家中阴养死士，常与从兄并州名士许劭、许靖于北邙山品评天下士子，时人将这兄弟三人并称为“许氏三杰”。

只见那林明月放下棋谱，斟满了茶淡淡说道：“凌天，你别生气，注意点形象好吗，你听我慢慢给你讲。”许凌天冷哼一声：“行，一会儿你要说不出来什么，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待推杯换盏后林明月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份卦象，许凌天接过一看是天火同人卦只道是林明月这厮又开始故弄玄虚：“你就这么闲的吗，自己给自己卜上卦了？不过，这后面转颐卦是什么意思？”

林明月没有立时回答只道：“那许兄觉得此卦是吉是凶？”此话一出，许凌天凤眼一寒：“内日没于震，外天折于山，这，这，这，你算的这是什么？”林明月放下茶杯靠在太师椅上缓缓说道：“下卦离变震，象征着日落于东方；上卦乾变艮，象征天被山折断；同人变颐，君道亡矣。”此话一出，许凌天大怒：“明月，休要胡言！我炎汉国运绵长，岂会，岂会。”林明月道：“岂会什么，当年的西楚霸王运势强不强，还不是被我太祖高皇帝压了一头；那草原的霸主运势强不强，在我世宗武皇帝面前他又算什么？可即使霄汉出了那么多明君圣主，最后怎样还不是险些被王莽给亡国灭种了。再讲我炎汉的光武皇帝，他简直就是这一方天地的位面之子，结果呢，后世的历代君王没有一个不中道夭折的。天行有常，天数有定啊。凌天，我能理解你作为世家子弟对现实的不能接受，但是逃避跟盲目的否定是没有用的，你看看现在的朝野上下人人自危，这皇帝竟然能信一个江湖骗子的改天换地之话。”

许凌天长叹一口气：“也许你说得对，听说了吗，陈、李二党的人都被放出来了。”林明月起身笑道：“没用，炎汉彻底没救了，你觉得为这一棵枯死的朽木浇水有意义吗。现在去朝廷做官跟秦二世元年去巨鹿做都尉有什么区别？”许凌天道：“你小子啊，成天待价而沽，怎么，太平盛世你不出来做官，难道等着乱世出来？”林明月无言只是看着许凌天。

这给许凌天看得有点毛：“你不会真想搞什么事情吧？”林明月道：“历史上不是没有商人扶龙成功的案例，奇货可居，言犹在耳。另外，凌天，你难道不想轰轰烈烈干一番吗？”许凌天心头一颤，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谁不想让自己的肖像永远地供奉在那云台之上，太平之世是文官的大幸，却是武人的悲哀，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明主未出，这些想法只能是想法，想到这里，许凌天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份邀请函，或者说是今年的月旦评的邀请券。

林明月睁开右眼一瞥接过入场券顺手将其放在石桌上：“好了，知道了，我会去的，相信我。”许凌天一听，顿时有了些不悦，心想道：这厮又开始糊弄人了，行行行，我治不了你了，有人能治你。于是直接起身，拂袖离去：“对了，林姐姐最近咋样，你说你来洛阳这么久也没给家里寄封信吧，我帮你写封家书回去。”此话一出，林明月直接从太师椅上跳起追上许凌天：“天哥，我刚才不是跟你开玩笑嘛，去，去，去，我肯定去，这是咱家自己办的活动，我不去像话吗？不能够啊！”

……

缑氏山学堂外的大树下，

也有三个年轻人围在一块推演着国运，

周竟无自言自语道：“上一次推演，我朝还有三十年国运，怎么变的这么快？”公孙白马道：“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昔者圣人言：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陛下是反其道而行之。”公孙云龙盯着卦象不说话，公孙白马见状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二弟，你在想什么？”公孙云龙道：“大哥，按老周卜出来的卦象，同人卦变颐卦是从君主之象演变到郊野之象，也就是说君王会流落到荒郊野外。可我炎汉虽然眼下内部出现了点问题，也不至于崩盘吧。”公孙白马点了点头，不料周竟无道：“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楼塌了，祖龙奋六世余烈建立起来的丰功伟绩，不也被秦二世在三年间弄黄了吗。”

就在三人讨论之时，从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走后面走来一位老者，三人回头一看，但见那老者一身褐色的布衣，颔下一部黑须，不怒自威，面容矍铄，神采奕奕。三人立刻稽行礼道：“学生见过夫子。”没错，此人正是他们的老师卢植卢夫子。但见那卢夫子示意三人免礼：“你们三个啊，精力这么旺盛，别人都回家了，就你们还在这谈天说地的。不过，也好，我这里有三张月旦评的邀请函，明晚不要缺席了。”三人大喜向夫子表示完谢意后便下山离去，没有人不知道月旦评的重要性，这是天下世家、士子、读书人的盛宴，若是能在其中拔得头筹，赢得某位微服私访的大人物的青睐，可能直接会一飞冲天，从太学或者私学中被选调进洛阳为郎官或者派到司隶两京作地方候补官吏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