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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神仙魔（第1页）

说不如做。

桌边众人正看着灵真道人给公孙阳现场教学，以示“并不难画”。

公孙阳功底也确实扎实，画岔两张之后，第三张便顺利就画出了最基础的落魂符。

在包括白古在内的其余人看来，公孙阳起承转折俱是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画好一张，已然是满头大汗的样子，便晓得这个“不难”也只是对于公孙阳这种符修罢了，至于自已，也就看个热闹。

“来迟了，恕罪恕罪。”

谈笑之间，何木也正好过来。

见何木闻着味儿就来了句“自罚一杯”，陈秋生给林风和公孙阳使了个眼色，二人立时了然。林风将公孙阳新画的落魂符藏在手中，主动起身，作势替何木倒茶，顺手便将落魂符贴在了何木手心。

不出所料，何木连第一张都没扛住，“倒头就睡”，明摆着就是个纯粹的“受害者”。

“好你个林风，暗算老夫！”

公孙阳一手掐诀将符箓收回，何木转眼便也“醒来”，立刻朝着林风吹胡子瞪眼。虽然何木不是很确定发生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肯定是陈秋生暗中指使。

众人都笑，林风连忙赔礼讨饶，本就是个小插曲，陈秋生主动给何木介绍了灵真道长与落魂符，三言两语便也过去。

屋内众人之中，何木外表看起来最与灵真道人相仿，仔细一问，正好相差一轮，却是灵真道人比何木要小整十二岁。灵真道人不由得喜形于色，当场从袖中掏出一枚丹药，作为“见面礼”，何木略作推辞，便也收下。

何木身为城隍庙庙祝，自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又兼灵真道人主动释放善意，于是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起来。

等到散席，何木与灵真道人看起来已是极为热络，勾肩搭背的，一个喊着“何老哥”，一个喊着“真道长”，靠的近，白古听了那么两耳朵，发现这俩人已经把接下来半个月的行程都安排好了，甚至压根都没有公孙阳什么事。

说实话，要不是这回喝的是茶不是酒，白古感觉这二位当场进城隍庙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依依不舍互相告别，回到房间，何木却难得有几分脸色凝重。

“灵真道长，是个有真本事的。”

白古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只当是何木习惯性感慨。

不料何木下一句话，却令白古不得不引起重视：“这么些年来，镇灵司从外边请过来帮忙的高人，屈指可数。”

白古立刻反应过来，从来都是镇灵司指挥这指挥那，最后一锤定音，像是灵真道人这般需要设宴相待，甚至容许讨价还价，确实是自已第一次见。

“镇灵司里，必然有人是查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暂时没资格接触到的事情。”何木将灵真道人送的丹药仔细收好，重新坐回桌边泡了壶茶，让白古把之前与灵真道人交谈的所见所闻大致回忆了一遍，这才问道，“白古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确定。”白古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仔细写道，“现在不明白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的三处。。。”

“一是狂徒当时对你我使用的迷惑心神的手段，到底是声音，还是黑雾，又或者是某种特殊术法。

“二是如果是真身来到城隍庙，分出数团阴影突围又是什么手段。

“三是对方的目的。”

“确实如此。”何木点头认同，说道，“通过确认迷惑心神的手段，便能分析出狂徒所掌握术法的大致情况；分身之术则可以直接确认是人是妖，又是哪种妖；至于目的，你我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想来一时半会也难以确认。”

话说到这里，白古大致明白了何木的意思，于是顺着何木的话写道：“迷惑心神的手段可以用符箓反制，目的不明，肯定是分身之术查出了什么问题。”

深深看了白古一眼，何木说道：“你知道人神仙魔的区别吗？”

白古摇了摇头。自已只是听过这几个名词，不同的世界，想来也有不同的定义。

“人，万物之灵长，没有利爪翅膀，更没有什么“天生术法”，但是，它族生灵炼气化形，无一不是以人族窍穴经脉作为范本。不然为何只有妖族“化为人形”，可曾听过人族“化作兽形”？没有吧。

“神，则与鬼相对应，鬼是暂留世间的阴灵，神灵，所谓神，指的就是是有资格长存世间的“英灵”，各地城隍，山水神灵，乡村土地，乃至散落林野的“野神”，都在此类，至于“生祠”，则是极其特殊的存在了。

“仙，山人为仙，至于是人在山中还是人登山上，说到底，便是如你我这般，与一般人有了些许不同。但是，仙人依旧是人，依旧会死，元婴巨擘，极限也不过千年。

“魔。简单说来，便是站在了所有生灵的对面。不死不休。”

白古不禁想起了黑林镇生死相搏的“老魔”，提笔写下三字：“除魔令。”

“正是如此。”

抿了一口清茶，何木沉声说道：“炼气士接引天地灵气入体，至少便能活两百岁左右，这也是“手段通天”的由来。但所谓“洗髓伐骨，祛除浊物”，其实归根结底，同时也是在一点点清理自已与“人间”的因果。

“别看一道术法就好似能呼风唤雨，以一敌百，但若是用来行凶作恶，沾染因果足以让修士修为凝滞百年，灵气紊乱更是常事。”

“除非，入魔。”何木口中的字词令白古不禁悚然，“掠夺精血，吞噬同类，实力几乎没有上限阻碍，最终抛弃七情六欲，乃至神智，彻底成为所谓的恶魔。”

可是想起当初那“狂徒”这镇灵司内的所作所为，与“恶魔”不说大相径庭，却也算得上相差甚远。

“能够被称作魔头的家伙，千年难得一闻。”似乎同样想起了之前的“经历”，也确实没有把握，何木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言语。

气氛有些沉闷，白古主动转移话题：“除了世俗规矩，天地之间还有另一套秩序？”

何木轻轻团起白古手下纸张，执笔重新写下二字：“天道。”

屋内彻底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