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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旁的小僧察觉到了，犹豫着问林言。

  林言微怔，淡淡转开视线，有些漠然地道：

  “我恨生，恨死，恨世，但不恨佛——”

  “我不必恨他。”

  “为什么？”

  “我不曾皈依他，他也不肯悲悯我，这有什么好怨恨的？”

  林言唇角微微弯了弯，仿佛笑了一下，却冷淡说：

  “我曾经信善，信世道，信人心，但现在我什么也不信。我是已经在地狱的人。”

  他的眼瞳漆黑沉默，脸颊是种不正常的苍白，一双眼睛缠绵而寡淡。

  犹如历经山水跋涉，疲惫不堪地站在此处的旅人，在安静而妥协地等待着最后命运的到来。

  小僧似有些释然，合手向林言行了一礼：“佛祖会救赎您的，施主。佛爱世人。”

  林言“哈”地低笑了声，嘲讽道：“我已等了他太久。他不必来怜我了。”

  五月的天气，寺庙后院的槐花已经开了。

  前院是袅袅的檀香，繁慢悠长的木鱼声，后院是素雅暗幽的槐花冷香。

  林言正站在门前，风跨过门槛，晃晃荡荡地溜进来，将他的头微微吹起些许。

  小僧看着林言，突然觉得他仿佛立时光间隙的一尊白玉雕像。

  明明是那样明澈如冰雪的眼睛，却透着死气，悲哀，像香烛燃尽后的一捧灰烬。

  6含谦在另一边，与主持聊了会儿。

  主持从袖中交给他两个锦囊，6含谦对林言招了招手。

  “这个是主持给的。”

  6含谦道：“他说可以把心愿写在纸上，放进锦囊，庙里福泽绵长，总会有实现的一天。”

  林言看上去并不是很感兴，只是敷衍了事地接过来，淡淡问：

  “写什么都可以？”

  6含谦不太自然地咳了声：

  “当然。不过主持说，求姻缘比较准。”

  林言没再说什么，接过锦囊，去案边写去了。

  6含谦早就已经写好，但他有点好奇林言写的是什么。

  林言这个人，冷情冷性的，又不爱说话，整体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6含谦想，他会求姻缘么？或者求安康福乐？

  等林言写好了，他还有些想偷看。

  “你写的什么？”

  6含谦试图去接，结果林言微微避了一下，直接交到了主持手中。

  还反问6含谦：“你写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