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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田凤宇不无感慨地叹气：&ldo;柏林道是个壁垒森严的地方啊，门户之见深厚。&rdo;还不待封悦接话儿，下人站在门口那儿说：&ldo;先生，金总经理来了。&rdo;田凤宇看看墙上的钟，这人倒是难得准时一回，他见封悦站起来似乎要告辞，连忙挽留说：&ldo;他是我的顾问经理，过来吃晚饭的，你要是不嫌弃，留下来一起吧！就是他跟我说，你是不错的人来着。&rdo;这边话音未落，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精神矍铄，好像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给人经历旺盛的感觉。原来是他，封悦暗自想着，念起他的名字，金如川。&ldo;来，我给你们介绍，&rdo;田凤宇热情洋溢地站起身，&ldo;这位是封悦，你肯定认识了。&rdo;还不待他继续介绍，封悦打断他说，&ldo;金如川，我至今印象深刻。&rdo;封雷刚刚去世那段时间，封悦承受了来自四面八方，数之不尽的压力和质疑，几乎所有的商业周刊都在大篇幅报道&ldo;雷悦集团&rdo;的即将崩溃。金如川当时是《经济时报》的专栏分析师，唯一一个给了封悦正面肯定和乐观预测的人。后来在社交场合，他们见过几次，金如川这个人却怪得很，不敢和封悦交谈，时常躲着他，弄得封悦暗暗纳闷，这跟他给人外向圆滑的感觉不符。金如川见到封悦，本来就发楞，结果被一下认出来，好像更末不开：&ldo;原来田董说的客人，就是二少……！&rdo;&ldo;不是你一直推荐封悦给我，怎么我请他来，你倒象是很吃惊？&rdo;&ldo;哪里哪里，你们离得近，多走动是好事儿，&rdo;金如川毕竟是混过来的人，瞬间就能谈笑风声：&ldo;迟艾呢？怎么没见他？&rdo;&ldo;我让他去楼上休息，他昨天晚上跟我熬夜来着。&rdo;封悦一直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观察着他们两个，这俩人站在一起，给他点奇怪的感觉，又说不太清楚，田凤宇的从天而降，不得不说有些蹊跷，摈弃自己对他莫名其妙的好感，田凤宇在柏林道的突然出现，最终目的在哪里，还很难说……封悦心里，隐约弥散出些大概的猜测。就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家里的号码，他示意过，走去一边接听。&ldo;什么时候回来的？&rdo;封悦问，他刚刚出门那会儿，康庆也不在。&ldo;刚到家，你怎么还在田凤宇那儿？&rdo;&ldo;这就走，&rdo;封悦正好借机开溜，&ldo;回去再说吧！&rdo;于是，和田凤宇道别，说家里有事要赶回去，田凤宇没有挽留，送他到门口，见他上了车，消失在门外才又走回客厅。&ldo;行啊你，&rdo;金如川不禁赞叹，&ldo;封悦这么高不可攀的人，都被你这么容易就&ldo;征服&rdo;了。&rdo;&ldo;恩，&ldo;雷悦&rdo;集团那么庞大的体系，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这人年轻有为，应该多和他学习学习。&rdo;金如川笑了：&ldo;要和他学习可不容易，这人性子高傲得很，少与生意场上的人应酬，我习惯见他高高在上，偶尔碰到，都不好意思靠近，只敢远观而已。&rdo;&ldo;哎，你金老大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rdo;田凤宇将他让到书房，佣人在那里已经摆好了下午&ldo;茶&rdo;，是标准的美式零食，红酒配的各种起司和搭配的咸饼干，金如川是个嗜酒如命的人。&ldo;我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怎么会害羞？封悦这种人，就象是艺术品，越是观赏越是稀罕，但若真的弄到跟前，只怕性格倨傲的少爷脾气，未必是每个人都享受得起。&rdo;&ldo;哦？&rdo;田凤宇来了兴致，&ldo;那你觉得康庆享受得住他的脾气？&rdo;&ldo;降不住，俩人也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况且当年康庆还是一波兰街混混的时候，封悦就对他一往情深，助他脱颖而出，而封雷刚出事那会儿，也全是康庆帮衬封悦，俩人那是患难的交情。&rdo;金如川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叹气，&ldo;不过话说，若谈到感情，他俩之间可是有太多生意上的纠葛利益，想要纯粹也难得很。&rdo;&ldo;看不出，你还是个爱情专家，把人俩分析得头头是道？你是对封悦有企图？&rdo;&ldo;别冤枉我，我可是旁观者清！多观察封悦他们，也是为了你的计划。&rdo;金如川适当地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来，毕竟他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八卦柏林道这些花边新闻，&ldo;其实，你接近封悦，不如直接找康庆。封悦这几年的心思都在&ldo;雷悦&rdo;集团那里，康庆和军工领域接触得更多，立法委那里的活跃分子，这些年可没少从康庆那里捞好处，少不得替他铺路。&rdo;田凤宇细细地品着红酒酸涩中的回甘，朝后微微仰着头，书房的落地窗洒进淡淡夕阳，在窗帘上面铺了层浅浅的橙色，象抹薄薄的灰尘。&ldo;我只是觉得封悦这人，相处起来舒服，只怕康庆和我不是一路人呐！&rdo;&ldo;柏林道上和你一路的，还真不多，但你若做不到求同存异，也没法儿在这里熬出头，这里住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你走着看吧，军工生产私有化这么大的一桩事儿，指不定在哪儿就能碰上你的这些&ldo;左邻右舍&rdo;！&rdo;田凤宇和金如川在书房里谈到天黑，佣人来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他们起身去了饭厅，本来以为封悦能留下吃饭，所以准备得很是丰盛，现在只剩金如川和他，整桌子的菜，显得喧哗而奢侈。&ldo;问问迟艾要不要下来吃。&rdo;田凤宇吩咐道。过了会儿，阿夏走过来，和他汇报：&ldo;迟艾少爷说，晚饭端去楼上吃。&rdo;&ldo;也好，你给他挑一些。&rdo;&ldo;厨房有准备的。&rdo;似乎大家都知道，迟艾今晚不会下楼吃饭，他总是害怕自己会在外人面前失礼。田凤宇也不强迫，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向来都是顺着他，在寻常小事上，他几乎无条件地迁就着迟艾的任性和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