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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老夫怎么看不懂（第1页）

且说上次或许是陛下念及他这位身经百战、德高望重的老臣曾立下赫赫战功，故而才稍许给了些薄面。然而此次自己却再度将事情办得一塌糊涂，本以为陛下定会严惩不贷，没成想不仅未加责罚，反倒对其关怀备至，甚至还特意派遣御医前来调养身体，着实令人倍感诧异！

莫非陛下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豁达大度，实则内心早已怒不可遏？之所以如此行事，莫不是想要寻得一个恰当的由头，好将他这位资历深厚的武德老臣逐出朝堂？想到此处，裴寂不禁心生忧虑，眉头紧锁。

就在裴寂刚刚结束早朝返回家中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原来是京城四大粮商听闻消息后，纷纷带着数箱沉甸甸的金银财宝登门拜访。

只见为的周家主满脸谄媚地笑道：“裴老大人啊，若要论起这面子来，放眼整个大唐，恐怕无人能与您相媲美呀！”一旁的其他家主见状，也赶忙随声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如今陛下都这般看重裴老大人您啦，那咱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再将粮食的价格往上抬高一些呢？反正依着您老人家现如今在陛下面前的份量，定然能够稳住局面。若是此番操作成功，既能让咱们赚得盆满钵满，又可为裴老大人您再立一大功，进一步巩固您在陛下心中的崇高地位呐！”另一位周家主连忙接口说道。

然而，裴寂毕竟久经官场，见多识广，宛如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般精明睿智。对于这四位家主的阿谀奉承之词，他虽听在耳中，但却并未全然放在心上，而是暗自思忖着其中利弊得失。

多年于官场摸爬滚打、沉沉浮浮所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令他此时此刻内心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且与众不同的感受。这种感觉就好似心头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始终无法落地，又仿佛有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高悬在他的脑后，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给他致命一击。

裴寂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此事定然大有蹊跷，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越想越觉得不安。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裴寂深知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鲁莽行事了，否则稍有不慎，恐怕连自己如何丧命的都不得而知。眼下当务之急，至少要把表面文章做得滴水不漏才行！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当今圣上抓住哪怕一丝一毫的把柄！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裴寂毅然决定与城中声名显赫的四大家主联手谋划，精心编排并上演了数场好戏。不仅如此，为求逼真效果，他更是身先士卒亲自率领众人，毫不留情地对两家规模较小的粮商展开了查抄行动。在此期间，他吃住皆在事现场，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国事鞠躬尽瘁、殚精竭虑的忠臣形象。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整整三次之后，裴寂终于带着比原价高出足足三倍的粮价来到了李世民跟前，诚惶诚恐地跪地请罪。

此刻的裴寂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心惊胆战地伫立在李世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默默等待着李世民犹如狂风暴雨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痛斥怒骂。

“裴寂啊裴寂，朕真是对你失望至极！朕反反复复跟你强调要将这粮价多涨几倍、再多涨几倍，可你呢？竟然把朕的话当作耳旁风！前天明明已经可以从五成涨到两倍了，结果呢？这都过去两天了，居然才仅仅从两倍涨到三倍而已！朕念及你操劳过度，特意下令让你好生歇息，莫要再管这档子事，你倒好，非但不肯听从圣意，还要执意上工，甚至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朕连太医都派遣到你府上了，就是想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让你得以脱身，不再插手这粮价之事，可你却偏要像那蛮牛一般，硬着头皮往前冲！”

李世民气得脸色黑，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起来。他瞪大双眼，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跪在下方瑟瑟抖的裴寂。

此时的裴寂早已被吓得冷汗涔涔，湿透了衣衫。他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与皇帝对视一眼，更别提开口申辩半句了。

李世民见裴寂一声不吭，心中的怒火愈旺盛，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纷纷跳动起来，接着怒吼道：“朕现在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日之后这粮价不能涨到五倍之数，哼！朕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裴寂头上。他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这一刻，裴寂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了一般。

自己一直以来兢兢业业，费尽心思地想要压低粮价，以保障百姓们能够买得起粮食，维持生计。可如今，为何反倒成了过错？难道说，这世间的是非对错已然颠倒不成？

裴寂满心惶恐和委屈，回到府上后便紧闭大门，整整三天都不敢踏出房门一步。而就在这期间，长安城中的四大家主听闻此事，纷纷携带各种珍贵稀奇的礼物登门拜访，试图探听一下其中的内情，并借机拉拢这位备受皇帝斥责的大臣。

“裴老大人，您真是辛苦了呀！为了这粮价上涨之事，您可谓是尽心尽力、劳心劳力啊！您所付出的一切，我等都铭记于心，绝不敢忘怀。我等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徒，待我们此番大事告成之后，定然会有一份丰厚的厚礼奉上，以表谢意！不过嘛，裴老大人，眼下此事尚未成功，仍需要您继续加把劲呐！只是目前这区区三倍的价格，离我们预期的目标可还差得远呢！咱们原本的计划可是要让这粮食价格一路飙升至十五倍，而后再行捐赠之举啊！”周家主满脸谄媚地奉承着说道。

裴寂听后，心中一阵无语，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问道：“诸位可知晓老夫为何会遭陛下斥责么？”

四大家族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之色，纷纷摇头应道：“难道不是因为裴老大人未能有效控制粮价，致使其上涨度过快，故而才受此惩处的吗？”

裴寂苦笑着摇了摇头，连连摆手说道：“非也非也！老夫之所以遭受陛下斥责，并非是因粮价上涨过快所致，恰恰相反，乃是由于这粮价上涨太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