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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郑秀芹的心事
“她叫以湫,姓何。”林烁给大家介绍她。
何以湫——郑秀芹将这三个字在脑海里念一遍。何以湫抬头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一脸探究的看着她,她对其报之以微笑。再见到林烁的父亲时,她朝他点头,微笑道:“叔叔好,我是以湫。”
郑元寿哼一声,饭都不想吃了。只想当场甩了袖子就走,可他被老林头死死拽住,加上郑秀芹又来劝他。他这才没有当场撂挑子走人。
他盯着林烁,他是挺看好这个小子的,他有头脑,有想法,较之他的哥哥们要有志向很多。所以即使他现在一穷二白,他仍旧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可是这个臭小子似乎压根没想过要娶他的女儿,这让他十分生气。
因着这日是大喜的日子,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齐聚一堂来吃酒。老林头也不好发作,只得横了林烁和何以湫一眼,然后就拉着郑元寿回席面上去了。
林烁满心欢喜的带着何以湫去参观新房。他一路走一路介绍,这是大哥的房间,这是二哥的房间,这是四哥的房间,这是五哥的房间,走到西边最后一个房间时,他顿住了。
何以湫一脸懵懂的看着他。
林烁挠挠头,腼腆道:“这是我的房间。”
闻言,何以湫呼的一下子涨红了脸。林烁轻轻推开那扇门,只见那房间四面空空如雪洞般干净,林烁走进去:“我想过些日子攒到钱后再去置办些家具回来,你说什么样的家具好看些?”
何以湫小脸一红:“我不知道这些。”
言毕,转身便走了。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她不是没有住过红砖小平房。她家里就是两层小平房。只是林烁不知道,当下她沿着楼梯走到天台上。林书娟带着弟弟林文祥在吹泡泡。
见何以湫上来了,她连忙将肥皂水一藏,带着弟弟跑下去了。何以湫站在天台上看那屋前屋后的菠萝树,那菠萝树有一层楼那么高。
岭南人的家里,房前屋后多种菠萝树,这是一种水果。
她站在楼顶上,看何以湫被几个同村的人拦着。她不是很听得懂当地人的方言,只是从林烁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很开心。
伴随着一声上菜咯。
刚刚还围在瓜果糖果桌前吃糖果,吃糍粑的孩子们一窝蜂的跑到席面上去吃菜吃肉了。何以湫也被人叫了下来一道吃饭,她被林烁拉着坐在身边,吃饭时,林烁见她只挑近的吃,怕她腼腆。
当下三下五除二的将所有能夹都夹到她面前。何以湫连连低声说着够了。林烁说不够。而后一手抓过一个鸡腿放到何以湫碗中……
何以湫怔怔的看着这叠的跟一座小山般的菜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嘴?像桌上的小孩般拿着鸡腿啃,又怕粗俗;想开吃前吃口米饭清一下肠胃,可是筷子又不知道怎么戳下去才能找到一口饭吃。
她蒙蒙然的下了筷子,啪一声鸡腿掉到了桌上。林烁眼疾手快的捞上来,吹了吹,将外面那层皮剥掉,放到自己碗里,将肉递给何以湫。
方玉莲一旁见状,戏谑道:“呦,我嫁来林家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家小叔子竟然这么体贴呢。”
一句话,何以湫的脸更红了。
每个镇子上都有几个手艺了得的村厨。每逢村子里有人办大事,这些村厨就会被请到主家去为其做菜。报酬很简单,只是招待一顿饭,还有将宴席上的剩菜打包回去,和一只猪脚即可。
稍稍大方点的人家会让村厨在最后多做几个菜,这几个菜通常是留起来让村厨带回去的。还有人会附带多给一个小红包,礼金不多,但礼数周全。
何以湫一开始基于女儿家的骄矜不敢下口,可待逐一品尝后,味蕾便被那几道菜彻底征服了。金黄酥脆的炸猪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黄皮骨脆的白切鸡,沾上独有的酱料,鲜的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了;水东芥菜用鸡汤油一烫,吃起来爽脆弹口……
她吃过许多宴席,但甚少吃到这么好吃的宴席。岭南人做菜的方式,跟她老家不一样。怪不得她之前在家听周月说起广东,都说广东人特会吃……
原来食在广东这句话——所言非虚。
酒足饭饱后,何以湫帮着女眷们一起收桌子。她被安排洗碗,霜降过后的天一天冷过一天,幸亏洗碗的水是大锅里烧热的滚水。不然,一双手若是在冻水里泡大半天,怕是连骨胳都要疼变形了。
林瑶坐在小墩凳上与她一道洗碗。她肚子微微隆起,林烁说明年夏天,她的宝宝就会出生了。而他就要当舅舅了。
林瑶边洗碗边说:“自打我们的母亲走后,林烁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了。他从小被母亲惯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理自己。所以他的被铺枕头,总是脏脏的。”
“还有他那身衣服啊,因为现在做工地了,水泥容易溅到那衣服上,看起来他就更邋里邋遢一些了。”
何以湫边洗碗边听,她不知道林瑶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所以,你会嫌弃我这个弟弟吗?”
林瑶问。
何以湫傻眼了。她怔怔的望着林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林瑶说:“你愿意替我和母亲照顾好林烁吗?”
何以湫望着林瑶,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要十分慎重的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越是重要,越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愣愣的,僵在那里了。
彼时,郑秀芹和林烁并肩站在龙眼树下。其实她和林烁曾是同班同学,而她也曾是他的恋人。
只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双方互相斗气。郑秀芹说:“你真的喜欢她吗?”
林烁点点头。
郑秀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帮我结了那碗面钱的时候。”
郑秀芹垂首:“是那次我跟你在浮山岭吵架,你跑回来去吃云吞面的那次吗?”
林烁说是。郑秀芹望着远处何以湫忙里忙外的身影,喃喃道:“阿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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