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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寒擦了擦汗,不好意思道:“之前给我爷爷治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又借了不少钱,去年才刚把外债还清。”
韩清肃对他的财务情况不感兴趣,只不耐烦道:“去交钱。”
林木寒到了前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厚厚一沓现金,然后又给了一张银行卡和信用卡,道:“不够的钱从信用卡里扣。”
“好的,您稍等。”前台也松了口气。
韩清肃第一见有人付钱还能分成现金和信用卡,大少爷从来没觉得这么丢脸过,恨不得转身就走,但看着林木寒跑得满头大汗,还是没挪动脚步。
“不好意思,还差七百零三。”前台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来。
林木寒掏出手机,问:“扫*呗吧。”
滴得一声过后,前台如释重负,林木寒也如释重负,只有韩清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先生,您的东西还在房间里,这是给您的房卡。”前台将卡放在台面上。
“不要了。”韩清肃转身就走。
“先生——”
“韩哥?”林木寒看向快走出门的韩清肃,对前台道,“那你们处理了吧。”
韩清肃走出酒店,才觉得喘上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糊了满脸。
林木寒紧跟着他出了门,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谈几天前那件事情,林木寒问:“韩哥,你去哪儿?我送你。”
韩清肃心里烦得厉害,语气也不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钱过两天给你。”
林木寒欲言又止,韩清肃已经往前走了。
韩清肃脑子里一团乱麻,他现在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电关了机,浑身上下只剩了张身份证,所有的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他现在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夜晚的风冷冽刺骨,他只穿了件薄薄的风衣,芜城的路他不熟,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顺势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盯着路灯下飘落的枫叶愣神。
可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吃过最大的苦头也不过是当年出柜跪在地上的那半个小时——他还是专门挑地毯最厚的地方跪的。此前他过得要多顺遂有多顺遂,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他既没有秦符忍辱负重的毅力,也没有韩清然敢从头再来的勇气,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拿不出来,颓丧地抓了抓头发,想着这路灯倒了把他砸死最好。
一辆破旧的车子停在了路边。
林木寒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什么都没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烟,又递给了他一根,拢手挡住风点了烟,转头看向他:“贵的,不呛。”
韩清肃看了他一眼,咬进了嘴里,林木寒凑上来用自己的烟给他点着,他离得很近,凑上来时额前的碎发扫过了韩清肃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在昏黄的路灯下微颤,身上带着股廉价的洗发水的味道,身上的外套却宽大又厚实,让韩清肃在风里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丝暖意。
点完烟,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韩清肃,他长得清俊又冷艳,这样看着人时很有压迫感,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
韩清肃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拿开了烟,勾住林木寒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要比之前那个吻清晰,林木寒指间夹着烟,没有拒绝,只是最后狠狠的咬了韩清肃一下。
韩清肃怕疼,倒吸了口凉气,眯起眼睛不爽地盯着他:“你属狗的吗?”
林木寒扯了扯嘴角,直起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操。”韩清肃低头瞥了一眼,“你这都能……?”
林木寒往他后腰猛地拍了一把,韩清肃猛地弓起了腰,被烟狠狠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你不也一样?”林木寒冲他脑门喷了口烟。
韩清肃瞪着他,一边咳嗽一边笑:“妈的,你有神经病。”
林木寒也笑,看着细细密密的雨丝从昏黄的灯光里飘下来,咬着烟咬得牙根发疼,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你了。”
“啊。”韩清肃敛起了笑,胳膊撑在了膝盖上,盯着手里燃着的烟没有接话。
林木寒弹了弹烟灰,盯着路上的车流说:“哥,跟我回家吧。”
雨势渐大,雨滴透过树叶和枝桠零星地砸了下来,路沿石逐渐被打湿,冷风中涌上了股土腥气,跟烟味和林木寒身上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陌生又遥远。
韩清肃垂下眼睛,自嘲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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