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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越是远离光鲜的地方我越来,初中那会儿经常在这儿跟混混打架。”提及某段往事,他眸中便染上几分忧愁,仿佛不堪回首。
“……打架?为什么?”沈离单纯好奇,并没看出他的不对。
陆长鹤没立刻回应,带着她往桐棱街的尽头走,走出去一段才缓缓张口。
“让我爸注意我呗。”
说出这句话好像已经背负了千斤重,他垂下脑袋,藏在街巷路灯里的脸晦暗不清,“都是以前的傻逼想法了,我爸爸那时候经常不在家,奔波各地的生意里,因为我打小没有学习天赋,他每次回来都不会怎么正眼看我,通常和哥哥说话比较多。”
“……”沈离好像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生在豪门,不被看重的无奈,“和你打架有什么关系?”
“会受伤,会进局子,他都会知道,就会注意到我,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也是他儿子,他至少还会骂我,不至于完全不管不顾。” 他抬起清凉的眸子,在白光下更显得冷意恒生,他语气很沉,说的每个字份量都很重,
“……”沈离眼中闪过一丝惊叹,哑然说不出话,她才明白陆长鹤这个人,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绝不是一个纯粹的浪荡公子哥。
陆长鹤顿了顿,转而自嘲笑笑,像释怀,又像从一个牢笼走进了另一个牢笼,“怪就怪那时候脑子不好,现在我才不管他在不在乎,他最好当没我这个儿子。”
虽然他一出生就在罗马,但人人都嘲他没有罗马的命,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个渴望被父亲关注的孩子,只是后来失望攒够了,真的会不抱任何希望。
他少时所渴望的,所希冀的可能,都在漫长的岁月更迭里,化成一地泡影。
沈离想去拉拉他的胳膊,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眼底也翻上苦涩,“那你现在不当赛车手了,也和陆叔叔有关系吗?”
“……”陆长鹤没答,只是神色慢慢僵了下来。
他在父亲眼里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他极端到会让陆丰颜面尽失以此来博取关注,他叛逆地去干过很多事情,包括玩赛车,他不否认,当初一心栽进这个圈子,有一部分来自于父亲的反对。
他越嫌恶,他就偏要去做。
演化到后来,他不止想要得到关注,更多的是一种报复,陆丰越恨他不成气候的样子,他就越把这幅样子做给他看。
后来陆丰气得要断绝关系,全家人包括陆砚安都在劝他,他才终于听了一回话,哪怕那时候他真的有些喜欢赛车了。
但出身豪门,身不由己。
这是哥哥告诉他的。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这是你的事情。”沈离不再逼问,她不清楚事情的起因,也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只能片面地安慰,“但是,时间很长,一切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
好的,坏的,都会成为过去式。
但他心里的坎,那条从小到大横亘于父亲与他之间的坎,永远过不去。
“这里还有小花呢。”
眼看路段走进了一条小巷子,旁边有路牌这里还有名字——安和野巷。
这条路的地砖层次不齐,有沿着墙壁处空余出来的泥土地,沈离盯住了那里冒出来的几簇野花。
话题的转变总算让气氛不那么死,陆长鹤挥了挥脑中的情绪,认真跟她一起盯着野花,分析道:“我觉得长玫瑰更好看。”
“你在胡说什么呢。”沈离转头瞥他一眼,反驳道,“玫瑰应该长在温室里,或者环境不错的园子里,这样逼仄幽暗,不见日光的野巷子,怎么可能有玫瑰。”
“话不能说那么死。”陆长鹤眨巴两下眼睛,目光严肃,“我喜欢这里长玫瑰,我买它个几百枝,插满整条巷子地砖缝隙里也行。”
沈离当他胡扯,“你真不讲理。”
陆长鹤不跟她扯嘴皮子了,一路走出巷子,到了对街,带着沈离停下步子。
“在这等着,镯子给我。”陆长鹤朝她伸出手,“我去给你拿去修。”
她宝贝那玩意宝贝的很,还是不放心直接交到他手上,“不能一块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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