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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禄说：&1dquo;特洛伊是国王们的故事，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位基克拉迪国王。如果你不是阿基琉斯，不是阿伽门农，不是奥德赛，也不是普里阿摩斯国王，那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人，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说：&1dquo;我为一位国王效力。”

  &1dquo;每个人都为他们的国王效力。”

  &1dquo;我为伊多梅纽斯国王效力，在克里特岛上他的克诺索斯宫里。”

  我的脑海里清楚地现出宫殿里高大的红色柱子，柱子投射下长长的影子，宫墙上绘着蓝色的海豚腾空飞跃的图画，宫门大开，阳光洒进来。记忆清晰如昨。

  尼禄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1dquo;我当你已经习惯做奴隶了。”

  &1dquo;我已习惯听从命运的安排。”

  他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容说：&1dquo;告诉我，你进到迷宫里去了？”

  &1dquo;我还能去哪里战斗呢？”

  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不已，&1dquo;你同牛头人身怪打斗？”

  我不愿意回答，&1dquo;雅典特修斯王和他的英雄事迹生在我之前很久。”

  &1dquo;那你肯定有其他故事可讲了。”

  &1dquo;有一些。”

  &1dquo;跟我讲讲，我爱听故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籍籍无名的特洛伊战场上的武士要转世再回到尘世？

  &1dquo;为了伸张正义。”

  尼禄挠了挠头，厌恶地把他的竖琴扔到一边。&1dquo;真是个无聊的故事。”

  &1dquo;很抱歉没能让您高兴。”

  &1dquo;阿萨纳特能让我高兴，我谦卑的医生，是不是？”我没看到他站在暗处，他向恺撒鞠了个躬。&1dquo;你妻子什么样？”尼禄问。

  他的话正中我的要害，我说不出话。外面雨越下越大，雨点敲打着屋顶像是在敲鼓，声音越来越急促，阵阵伤心涌上心头，我心跳加。

  医生与角斗士（8）

  &1dquo;我的医生跟我讲，她尖叫着死去，不过他没说那是因为痛苦还是兴奋？”

  我攥紧了拳头，感到血往上涌，可是没等我行动，一名禁卫军士兵就拿剑抵住了我的喉咙。但是桌边的那些可憎的谄媚者都看得出来，我是多么迫切地要杀死他。

  &1dquo;阿萨纳特，你是在什么书上读到那些的？你看，我的客人有多激动!”

  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1dquo;他不是在书上读到的，他就在当场。”

  尼禄笑了，&1dquo;啊，是的。我的医生是一位千岁魔术师。可真能活!”他又喝了几口酒，&1dquo;谁都知道帕里斯从阿戈斯城偷走了海伦，特洛伊战争就开始了。”

  &1dquo;每个希腊岛屿上都有很多妻子被偷，我们的城镇年年遭受着掠夺。我们要终止这一切，海伦是很多人的荣誉。”

  &1dquo;可是如果你在克里特岛上，你不会知道阿戈斯生的事，海伦被拐走之后，才宣战的。”

  &1dquo;帕里斯用卑鄙的手段掠走了海伦，还带走了阿戈斯的财宝。海伦亲爱的丈夫，斯巴达王梅内莱厄斯到克里特参加葬礼，帕里斯竟然趁虚而入，真是无耻之极。这些不都有史书记载吗？”

  &1dquo;啊，是的，在什么地方？谁的葬礼？”

  &1dquo;梅内莱厄斯王的祖父，凯特里斯。米诺斯的儿子，坐船来罗得岛看他儿子，刚到岸就被杀死了，他们说是被当成入侵者了。”

  &1dquo;这些跟阿萨纳特有什么关系？”

  &1dquo;是阿萨纳特事先等在罗德岛要谋杀他的。阿萨纳特把他的尸体运回到克里特埋葬，阿萨纳特设计了葬礼，引开梅内莱厄斯，给了我们十年的战争。”

  尼禄笑了，喝尽杯中酒，向他的客人们点点头，客人们掌声雷动。他笑着对阿萨纳特说：&1dquo;他竟然相信这一切，太妙了。有谁把这记下来了吗？”

  他站起身，踉跄着在殿里走着，酒不停地洒。

  &1dquo;拿五十万塞斯特斯，需要的话还有更多，我要重现特洛伊战场。战神广场太小了，在大赛马场举行。每一方要有一万人。”他转过身拍拍我的肩膀，&1dquo;你，阿其洛，基克拉迪，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了解这故事，我要你做将军，来指挥这次战役，把特洛伊展示给我看，你能为我办到吗？”

  我热血沸腾。阿萨纳特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恶毒地看着我，我骂道，&1dquo;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一个满身泥浆的奴隶从外面跑进来，语无伦次地说：&1dquo;恺撒，刚才有闪电，您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

  我看了看禁卫军，先是一颗彗星，现在又是闪电，这些可怕的征兆。

  我们这些垂死的人，向您致敬!

  垂死？真是滑稽。我还要死多少次才不会再回来？

  号角已经吹响，威武的军士踏步行进；一行行一列列的战车勇士和角斗士；一队队乘坐镀金象舆的弓箭手站在象背上。努比亚人骑在马上，在尼禄的骑兵队伍旁行走。驯兽师们赶着狮子、狗熊和老虎，耍蛇者手里擎着蟒蛇，赶着长颈鹿和羚羊。

  午餐的时候有士兵与成群侏儒的格斗表演，禁卫军在打土狼。男人们被刺伤，女人们挨打被奸，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享乐。

  下午大赛马场变成了特洛伊战场，军队整装待，战车飞行驶，把一个个强壮的士兵压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