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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第2页）

于是，无涯剑尊再次跟着起身，其余大修见状也纷纷起身。

好了，开始祝贺吧，首先要从第一开始宣布...往常这种环节，道源仙尊都是很积极的，但今天他好像不太积极了，那谁来接替呢？

温飞飞参加过一次苍翠秘境，对这秘境结束的流程自然十分熟悉，一传送出来她就拉着樊瑶挤到看台前期待地望着评委大修们：宣布啊，快宣布我是第一！

然而评委大修们却都默不作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温飞飞下意识望向自己最熟悉的江万舒，其实就算不是最熟悉的，他也能轻易成为别人视线的落点，就好像黑夜里最会发光的存在。

她都不用回头看，就能猜到许多人应该正同自己一样仰望着他。

但和秘境开始不同，现在的她有了搭话的理由。

温飞飞大声问道：“洛泽仙尊，我是第一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穿越嘈杂的人群，落到正准备离开的江万舒耳中，他转头，几乎只一瞬就找到了站在人堆里带着笑意的温飞飞。她眼中情绪直白，是想要得到他夸奖的明知故问以及向旁人炫耀的自信张扬。

记忆里面容模糊的周仪也越发清晰了起来，当时她也是这样问自己：“表哥，我是第一吗！”

察觉到江万舒轻飘飘的目光似乎短暂停留在了自己身上，温飞飞再度开口问道：

“我是吗！”

两道声音交叠，记忆中人的面容也与之重合，让江万舒恍惚生出了一种自己在哪的错觉。

是年少的午后，是心魔的幻境，还是现世...？

这些好像通通都不重要，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该在这种时刻吝啬夸赞自己的表妹。

江万舒唇边浮现了一丝清浅的笑意，就像本就虚无缥缈的目光忽然有了实质般凝聚的线，让人心安。

温飞飞几乎肯定他会回答自己，于是她更加期待地望着江万舒，目光不自觉带了几分催促。

真会得寸进尺，还着急上了？

江万舒略微挑了下眉，朝她站着的位置走近。

就在这时，温飞飞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江表哥”

周禾宁被身旁的朋友推搡着，双颊微红地望着逐步走来的江万舒，唤道。

其实周禾宁与这位有着微薄血缘关系的表哥，不太熟，从小到大十几年好像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据说是在她出生的时候，一次是府里遇见，那时她也只是像这样打了个招呼。

周禾宁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强烈，本该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的，但因为其话语中的称呼特殊，意指明显，大家不禁都停下攀谈朝这看来。

温飞飞微怔，回过身，和其他人一样看向周禾宁。

在天极城的这一年，温飞飞也听说了许多关于周家的事情，知道便宜爹和便宜娘过得很好，又生了儿子女儿...当然，这很好，她也

没觉得什么，毕竟他们只是系统安排的家人NPC，没有她当孩子，当然会有别的孩子。

看着周禾宁这张和周仪七八分相像的脸时，温飞飞忽然意识到，一个人死去后并不是只有被怀念这一种可能，还有被取代。

周禾宁察觉到周围人望来的视线有些紧张，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江万舒，他的目光从极度安静的空气里划了过来，眼底的惊讶之色在这一秒清晰。

有什么东西在周禾宁脑中轰然炸开，她愣在了原地，发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少顷，她听见一声极轻极淡的“嗯”。

周禾宁身旁的朋友低呼：“他回应你了，你快再说几句，问点什么。”

他回应了，但也只是出于对周家的情分。

周禾宁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朋友退到一旁，但脑海中却不自觉闪过江万舒那一秒的犹豫与惊讶，她视线却不禁望向自己先前站着的位置，那里有什么值得他走过来？

虽然周禾宁在对江万舒的称呼前加了一个‘江’字，但温飞飞还是觉得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周家不止周仪一个女儿，江万舒当然也不止这一个表妹了。

所以，别的周禾宁理所当然也可以取代她，做她从前做过的事情了。

所以，他先前看向自己这边，走向这边，其实是因为周禾宁吗？

所以，他笑也不是对她，全部都是对周禾宁的吗？

温飞飞见周禾宁红着脸退

一旁，虽然江万舒的回应算不上热络，但心口还是堵堵得难受，就像突然堆积起一股没由来的气似的。

温飞飞眼眸微黯，先前一直期待的问题在这一刻散失了兴致，真没意思。

她赌气地不想再看江万舒。

明明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又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