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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相濡不如相忘（第1页）

【作者分享：我先承认昨天其实是因为狂听asr所以没怎么写稿，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尧人说，罗人掳走计都、割断她长髮，计都是为了逃走才自刎河边。

洛人说，计都本就是洛人后代，为了阻止尧人箭雨拯救洛人才往南跑，又不愿落于尧人之手，这才投江。

岁颀知道阿青是为了尧人同时也为了洛人。他在她的血洒下时伤口几乎立即痊癒，他感知到彤青的决心时与阿沅那次的浴血奋战的回忆也同时几乎吞噬他。他掬她的血大口吞嚥，追她投入江中。

彤青痛得狠了，一点也不知道喷血的情况下投水是不是必死，但她想赌赌看，也因为没有遇过战场，还是这样冷兵器让身体喷出热血的战场！亲眼见到一起聊天的伙伴肉体撕裂鲜血狂喷实在太骇人！

她事后有点忏悔的想，那根本是逃走的行为，想想又觉好笑，她本就是要逃走的不是吗？

入夜了，江中的水又湍急又寒冷，她的伤又痛她又害怕。紧紧摀着伤口，拽着江中岩壁上的水草，蜷缩着，能感到伤口缓慢的癒合。也许伤口太大水不停将她的血液带走，但丰沛的水中又能好好的驻她回復。

然后，她竟看到他，竟然并不讶异的看着她，然后，像疼一个小孩或是流浪动物的姿态把她抱着。

但是！但是！他……呼吸！他表情渐渐痛苦却不放手！！她渡气给他，他却回吻她！

她是在渡气！不是在……喔！气！拿捏住她了是吧？！但他的吻好温暖，没有慾却有浓浓的情，心疼、怜爱、欣喜……他抱着她、她的短髮随水流往后，他抚摸着，不停的吻她，她这么努力渡气给他，他却只专心吻她。吻她唇、吻她脸、吻她眉、吻她髮……她把他抓回来渡气，他乖乖的受了，却还是不专心的吻她，钻近她颈间吻几乎癒合的伤口、吻她受伤的手、吻她的胸口……他在吻她的心……

她忍不住回抱了他。难不成，他……？她看着他，捧住他的脸，撕开他的面具，还是那样一张让她心悸的脸，喔不，更加心悸。再吻一次、再吻一次、再吻一次……

两人深深对望，她瞪他一眼，再吻一次然后渡气。他总是乖乖的受了。

这次，他伸出手，比比北方，比比南方，用眼神询问她。

她深深的呼吸一次后，在水中往上四周看看，指着虢洲一处芦苇丛，她想问他什么，他大概知道，点点头，牵着她，两人一同游上水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一面拨开脸上晶润的湿髮，微嘟着嘴，气声问他。

「我潜伏在尧暗处，」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怕吓到她轻轻抚着她的手臂。「我看到妳在浴盆中……」缓缓将手移到她后背，果然不到一息，她惊到整个人一颤！「别怕！别怕！」他上下缓抚她的背，努力减轻她的恐慌。「我不会伤害妳！」额头抵着她的，像是嘆息又是惧怕诚实会吓跑她。

想到敳靳对她做的那些，她不是……是不是……在暗中看不清楚，但她从头顶红到脚趾，背过身去，推着他，但不大力，怕水声惊动疯狂打捞的尧人士兵。

他放开手，让她与他稍稍拉开距离，偷偷攥住她破碎的衣角，那是缠着她身体的衣带……想她纤瘦的身体，他感觉得到她比外表成熟的心志，却不能抑制怜惜。他曾经毫不犹豫地想杀了她。当时若动手了，不仅不会成功，还会失去这让他心臟安稳跳动不再空虚的来源吧？

彤青抱着自己，轻微发抖，她对他这样信赖，她却原来在他面前早就毫无秘密可言了，想到自己曾经抱持着的可笑心态，又羞又怒，却依旧对身后传来的暖意产生依赖，是实际的暖源……在这栋人刺骨的江夜，也是放手让她拉开距离的、不逼迫她的暖意。

郑重转过身，「我记得你说过，我不为尧工作就是洛的底线。」「是。」「哪你现在要怎样？」「确认这件事一直维持事实。」他在心中嘲笑自己真是个卑劣的人，到现在还在骗她，不，也不算是骗，只是真正的原因……过于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宣之于口。

「我还是会把我在你身边的事懹襄城钧臺那里知道，但不透露妳的位置。我保护妳不被尧人掳获，妳也……没有地方可去……不是吗？」

「我也可以带妳回家，把妳藏起来。」他在澐州有一处小庄子，母亲和祁家都不知道的，这个念头让他胃液翻涌，极为期待。

她摇头，事到如今，虽不觉得他有恶意，却觉淂无所遁形，严格说起来他没有骗她，却撕裂了一部分的信任。

她转过身背过去，算是逃出生天却孑然无依的随江面摆盪，竟比被敳靳用项圈拘禁还要可怕，但不后悔的，她却还是难过的哭了出来，也或者是在他身边，其实远比在敳靳身边放心，所以才哭得出来？压抑着声音，微抽鼻子，眼泪落啊落、落啊落……他全部都感觉得到……若说出来，她一定绝不肯再靠近他了吧？！就这个秘密就好，对不起，就这一个了……

她潜回江里，如今这样的深水中才是她最安心的地方，也不游向其他地方，只是直直往下。他毫不犹豫的追着她。他不是没想过的，饮了她这样大量的血，就算是窒息，也能稍稍减少伤害吧？

彤青想起鱼在水里哭这首歌，以前一听眼泪就落个不停……现在她也在水中落泪，有落泪吗？她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很悲伤很悲伤……

《鱼在水里哭》

鱼在水里哭我握着你的手说鱼在水里哭

你笑着说别傻了鱼并不会哭他们是一种没有眼泪的动物

树在雨里哭我抬头看着你说树在雨里哭

你温柔看着我说树并不会哭他们是没有思想情感的植物

我突然的无助没有眼泪的悲伤没有人清楚

只能呼吸着不被了解的孤独

一个人静静祈祷一切会结束

我矛盾着无助很需要你能给我一点点保护

想对你说的话却总说不出我变成了植物

没有人在哭你摸着我的头说没有人在哭

……

……

……

……

他在她身后，轻轻环着她，身体与她保持一点点一点点距离，轻轻顺她的髮、轻轻抚娑、摸着她的头……他在乎。

她用力转身撞向他，第一次展现软弱、力道让两人缓缓、缓缓、缓缓向上，她在他怀中用力大哭。没有声音眼泪，有，只是被江水吞噬。但他在乎，他在。他在。

她以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原来她的境界还不到这样豁达。

【作者分享：先短短一章，今天晚一点应该还会有。下章开始上其他人物肉肉，会先一点剧情过场，下章后半就是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