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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芽（第2页）

了？”

“嗯，第二日见你面色好转许多，才送你回了东雾谷。”

小扇琢磨着：“那我睡了好几日……怪不得做了那么长的梦，又梦到了以前……”

“梦见了什么？”宁可的话里带了一丝紧张。

“我们去天蓼山找幻影盲面蝶……你还记得吗？”

“记得。”宁可的语气轻松了些，“后来你发现我们找的是同个摊主，都惊住了。原来有天我们前后脚到洞市，接了同件任务。摊主还找了很多猎宝师，不止我们两个。”

“怪不得……”怪不得会在天蓼山遇到他，怪不得她一拿起盲面就觉得熟悉。他们交任务时会说什么，她怎么都忘得干干净净……

小扇忽然觉得，忘记过去是如此遗憾：“可惜我都忘了。”

“我记得就好。”他声音那般温柔，跟以前迥然不同。

“等你回来，能不能把过去的事都告诉我……我越发觉得，那树妖就是过去的我，但我又没有妖气。那现在我到底是树妖，还是仙灵？生而不知来处，宛如大树无根……我想弄清我是谁！”

小扇说得越发恳切，宁可却在沉默一瞬后说：“很多事，我也忘了。”

“撒谎！”小扇突然冒出一股火气，“宁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奇怪。你明明希望我记得你，话却只说一半。我随口说的话你都能记到现在，却又说你忘了很多。我想要坦诚的同伴，不是你这种半说半掩的坦诚。你这般不

愿说，难道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她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堆，而宁可依然沉默。

巨大的失望漫过她心头，“罢了，我迟早会自己想起来。”

他却只说：“对不起。”

“宁可，我生气了。”

“回来让你捏猫耳好吗？”宁可忽然说。

小扇一顿，飞快应道：“我才不是毛茸茸猫耳朵就能收买的小仙女！”话音一落，她便撤回灵力，对话随即中断，紫玉简恢复了原样。她攥着玉简，任心脏突突直跳。

最近心底莫名其妙冒出一棵嫩芽，时时摇摆，挠得心腔发痒。方才听到宁可说话，小芽暂时安静了。他声音一消失，它又开始张牙舞爪地刺挠，教她心痒得辗转反侧，恨不得立即见到他，才能再次平静。

小扇抱紧锦被，闷闷不乐。但闷着闷着，眼前又浮出宁可温热的怀抱，揽她的力量，耳边的低语……

啊！小扇用被子蒙住头，又烦躁起来。

太常山妖界深处。

宁可指尖抚过恢复原样的紫玉简，在心中默道：再给我些时间，等我彻底找到解决之法，便能坦荡告诉你一切了。他叹了口气，将玉简收好，昂头凝望上方山峦。

那是一排高不见顶，直插云霄的巨大山崖，一眼望不到尽头。昂头远望，整齐的山崖却凹塌出一道豁口，正不停漏出狂风。

风暴挟裹水汽和落石，呼啸着刮进森林。树木被吹得连根拔起，树叶漫卷狂飞，巨石不断砸出深坑

，很快灌满雨水。狂风暴雨下，宁可高束的长发随风乱舞，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却站得纹丝不动。

他单膝跪下，双掌抚地。无数金色线条从他掌心蔓开。金线流光，爬升到山上。崖壁上，一张张繁复巨大的金色法阵依次亮起，直至远方，形成绵延不绝的巨网，裹住山崖。

随着他掌下金光涌向法阵，山腰上垮塌的石土像被灌注了生命，不断回滚到豁口，与山崖重新融为一体。山峦竟如竹笋树木般自动生长，豁口逐渐被补上，风暴慢慢减弱，直至消失。

天地间终于平静下来，唯余山脚满地残枝断树，遍布水塘，几如废墟。

宁可掌下金光渐熄。崖壁上的金色法阵陆续隐入山石，消失不见。

突然，一只利箭从森林里破空而出，急速飞来！

宁可目光一凛，飞身腾空。当他再次站立，那支箭已被稳稳夹在指缝。他睥睨扫视，林中再无动静。

指间箭矢转瞬消散，化作一张帛书飘落在他掌心。

“先帝君渡劫前日，曾陆续召见两位前护法、二殿下及其近臣，即两位现任护法。先帝君似在调查二殿下。余详待查，顿首。”

宁可看完，目光冷冽如冰，帛书在掌心化为粉尘。

忽然，废墟森林里射出无数利箭，齐刷刷朝他扑来！

宁可眸色闪过金芒。一阵猛烈的凶煞之气自他身上荡开，所有飞矢被震碎成粉。

许多妖兵从树林中钻出来。为首的妖

兵亮出长戟，指着宁可大喝：“大胆贼子竟敢擅闯禁地！拿下！”

宁可淡然转身。

众妖兵睹见他面容，顿时大惊失色，竟整齐划一地扶戢跪下，低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