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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柯的陈年旧事（第1页）

太阳已经西斜得厉害，余辉照亮了远处山头流寇攒动的身影，他们二人坐在草地上，坐等夜幕的降临，苏执继续向柳林林请教问题。

“你们修行者是怎样战斗的？”

迎着苏执平静的目光，柳林林说道：“在修行入门后，修行者都会寻找和温养契合自已的器。器可以是万物，只要能与自身外放的灵气建立感应，就能成为你的器，哪怕是一把扫帚。”

他换了一口气，思索后继续说道：“修行者选定器以后，剑有剑诀，棍有棍法，修行者就使用手中的兵器战斗。”

苏执这时候打断他的话，像是抓住了什么痛点似的不吐不快，他伸手指着柳林林，开口喊到：“如果真的只和一把扫帚有感应，难不成真的要拿着什么狗屁扫帚行走天下？还有人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寻找到所谓的器，那每次战斗都练习怎么跑路？”

柳林林被这几句话气得一时语塞，哪个入门的修行者不是抱着虔诚的态度，去聆听前辈谆谆教诲？像苏执这样指着长老质疑的话，不是一顿教规伺候，便是逐出师门。他从未见过同门敢这样质疑授课长老，哪怕是那几个天赋最好的人也不能。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苏执指着自已鼻子的手指，尽量耐心地说道：“那只是一个引喻，引喻知道吗？确实有的修行者用了很长时间都无法遇到适合自已的器，所以他们会尝试修行以灵入符。”

苏执目光微凝，以灵入符这个说词还是第一次接触，问道：“什么是以灵入符？”

柳林林冷哼一声，用嫌弃的神情看着苏执，继续说道：“以灵入符应该是比寻找器更苛刻的一种修行方式，但是也会在有些人寻找不到合适的器时作为尝试。以灵气为笔触，控制灵气画出一道符箓，符箓中往往蕴含着巨大的威力，比起普通的修行者来说，他们更加危险。但是这也要求修行此道的修行者，有极其强大的神魂，才能精准地控制灵气画出想要的符箓。否则，会被灵气反噬，严重者会成为一个白痴。”

苏执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隐隐有些兴奋地问道：“如果在战斗时画出一把符箓丢向对手，那他们还不是屁滚尿流？或者某些厉害的人物赐给他的后人一堆符箓，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柳林林彻底忍受不了苏执的异想天开，咬牙切齿地回答道：“还好你不能修行，如果在市井流传的异话集中，你肯定活不过三集。先不说许多灵符有多难画，每画一张灵符他们都会有极大的神魂损耗，没有人可以连续画出多张符箓。再者说符箓上的灵气会随着时间流失，难以长久保存，而且只有本人才可以激发。”

显然苏执并没有将柳林林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这将是一个富有挑战性的壮举，他豪迈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能修行，必定一日画尽天下符。”

柳林林此刻觉得自已修行入门时遭受的痛苦都不及此刻万一，他跳起来骂道：“白痴，你以为你是剑园的执剑大长老，是知园的院长，是花梨寺的主持，是月庙的大祭司，还是可以观的观主？”

苏执听着情绪激动的柳林林报出一连串的人物，听到最后他有些失神，喃喃地低声自语道：“可以观…可以观？”

柳林林并没有注意苏执神情的细微变化，因为没人会认为，一个不能修行的少年会跟天下公认的修行最高殿堂有什么关联。他拍了拍苏执的肩膀，像在描绘什么了不得故事，笑着说道：“这些地方都是世间公认的强大修行者云集的地方，其中不乏天才中的天才，哪怕是万中无一，在其间也会有比他更厉害的的人。”

苏执注视着夸夸其谈的柳林林，可以观算上不能修行的他，也只有两个人。他的情绪陡然有些低落，世间认为如一座大山般的可以观，如果传承断绝在他手中，是一件悲凉的事情。

“这些地方的年轻一辈修行者，有没有比试或者排名？”

苏执很想知道，可以观只有老道一人，那么又是如何被世人所看待，还是说外界从来就不了解可以观这个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柳林林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他的语气里尽显无奈的落寞，说道：“五年前南山会，可以观第一，世间公认的年轻一辈最有可能夺得榜首的秋水坞圣女惜败。”

“你说什么？”

苏执发出一声惊呼，僵直的念头措手不及地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五年前有人从可以观出来，并且力压天下年轻一辈夺得第一？但是老道并未提及过这件事情。

他强忍着错乱的思绪，试探地问道：“可以观参会的修行者是谁？”

柳林林摇摇头，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这一切，所知的信息都是同门回归后的描述。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开口说道：“可以观出来的那名修行者，是个年纪很小的孩童。”

是一个孩童……

苏执突然回忆起青柯的声音，而此刻它正沉睡在自已发髻间，他伸手摸了摸桃木剑身，血液里似乎正翻涌着一股腾腾的热浪，推着他走向未来的挑战。

苏执挺拔着略显纤瘦的上半身，骄傲地问道：“他最后是怎么赢的？”

柳林林望着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山尖，感叹道：“尽管他名不见经传横空出世，但最后那一剑堪称绝世风华。”

青柯那一剑不仅打败了它所面对的敌人，也划破了压抑在苏执心头的层层阴霾。

入夜，凉风骤起。

流寇的火把在各个角落亮起，数量似乎比前些日子还要多。他们观察了许久，整个山头下只有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看起来流寇部署的人数比较少。

苏执冷眼看着那片漆黑的开阔地，给人一种流寇疏忽巡守的感觉，像一头躲在黑暗中张着大口等待猎物的狮子。

苏执取下背后的黄杨硬弓，耸耸肩问道：“谁先做猎物？”

柳林林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说道：“你先进去，随后接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