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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第1页）

  传话的人走后，青棠欢喜地握着6鸢手臂，兴奋道：“夫人，明日，明日啊，去周家啊！”

  6鸢怔怔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生儿百日宴其实并不怎么重要，有的人家过，有的人家不过，刑部尚书周仲南为人简朴，从未办过什么名目繁多的宴席，连长孙的弥月宴都未办，怎么会办百日宴？还恰巧赶在了明日？

  怔忪少顷，6鸢向外走：“我去看看备些什么礼物。”

  出了兰颐院，她才反应过来，如今是郑孟华掌家，礼物一事她说了不算，得由郑孟华定夺。

  按照惯例，参加这种百日宴一般就是一个长命锁，一匣平安果和一小罐蔗糖，外加几尺软绢，关系近的再封个红包，像周家和褚家这种并无私交只是浮于表面人情往来的，依着惯例来便不会失礼。

  果如6鸢所料，郑孟华按惯例备了礼，在6鸢和王嫮临出前交到了他们手里。

  等上了马车，只剩6鸢和王嫮的时候，王嫮才抱怨道：“那周家到底是刑部尚书家，周夫人亲自来递的帖子，给了咱们多大面子呀，咱们就带这点儿薄礼去，我反正是没这个脸。”

  说罢，她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我自己出心，另备了一份小礼物，嫂嫂你备了吗？”

  6鸢摇头，说道：“听说周尚书为人清正，想必不会计较这些。”

  王嫮道：“计不计较是人家的修养，备不备礼却是咱们的心意，嫂嫂，你不如临时去买个？”

  6鸢想了想，仍是摇头，说道：“弟妹只管放心，你也是怕失了国公府的礼数才这般做的，我不会与母亲说什么。”

  王嫮有意结交周夫人，特意私自备了小礼，但又怕6鸢回头在郑氏那里说三道四，本打算拉她下水，双方互有把柄，互相牵制，不成想她竟是个有主意的，愣是没答应。

  不过有6鸢这句话，王嫮还是放心不少，没再劝她私买礼物。

  周家百日宴请的人并不多，宴席也只是寻常菜品，并不如国公府铺张，6鸢却吃得极为舒心。

  她能吃出来，其中有几道菜应是周夫人亲自做的。6鸢八岁丧母，总喜欢往周家跑的缘由之一便是周夫人做饭好吃，彼时周家清贫，周夫人经常亲自庖厨，每次饭一做好，6鸢闻着味儿就去了，久而久之，基本上就是6鸢带着鸡鸭鱼肉去周家蹭饭，而周夫人但凡做了好吃的，也会叫6家兄弟姊妹同吃。

  宾客的位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而6鸢面前恰是她最爱吃的几道菜，用心之深，令人动容。6鸢眉目之间皆是掩不住的欢喜，她感激地朝周夫人看去，周夫人恰迎上她的目光，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宴席在一碗类似长寿面的汤饼中收尾，旁人不明其中深意，6鸢却神思怅惘，百感交集。出嫁前，每逢她生辰，周夫人都会做这样一碗汤饼，她每次都能吃两大碗，还被周家兄弟笑话胃大如牛，只有一个人对她说：能吃是福，看她吃饭很开心。

  宾客们单吃菜便已有七八分饱，汤饼并没吃多少，只有6鸢吃了一整碗，她在旁人惊愕的眼神中放下筷子，面色坦然地对周夫人道谢。

  宴毕已是夜色清寂，宾客们寒暄少顷便纷纷告辞，周夫人拉住6鸢手臂，话却是对王嫮和6鸢两个人说的，“还有烟花，你们无论如何得看过再走。”

  王嫮只当周夫人盛情挽留，大方应承，6鸢却什么也没说，陪着周夫人一道上了观看烟花的楼。

  冬夜清寒，寂寂夜色中突然爆出一阵响亮的噼啪声，泼墨般暗沉的夜空忽而缤纷炫彩，伴随着热闹的拊掌喝彩，清寂冬夜骤然生动和暖，如春风忽至，山花烂漫。

  6鸢朝旁侧的楼望去，那里是周家男丁们赏烟花的场所。

  一个玉色身影长身而立，似清隽修竹，隐约可辨也在朝这边看着，但是离得远，夜色深，看不清神色和面容。

  但6鸢知道那就是他。

  十岁那年，他生辰，6鸢用自己赚到的人生第一桶金买了烟花为他庆生，他们并肩坐在空旷的原野上，6鸢说：“周元诺，等你长大了，要还我一场烟火盛会！”

  今日的烟花，比她十岁那年还美。

  第12章考校诗书

  ◎那烟火又不是非要看◎

  回程的马车上，王嫮意犹未尽，拉着6鸢说道：“周家今日这场宴席真是别出心裁，就说那烟花，不年不节的，谁能想到啊。”

  “而且周夫人和蔼可亲，可比——”

  王嫮本想说可比自家婆母好太多，看看6鸢，改口：“可比大部分人都好太多了，我听说周家三郎温润有礼，还未娶妻，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做周夫人的儿媳。”

  王嫮津津乐道，6鸢只是笑了笑，靠着车壁假寐。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传来褚暄的声音，“怎么这么晚才回？”

  家奴忙解释：“周家留两位夫人赏烟花，耽搁了些时间。”

  王嫮听到褚暄的声音，撩开窗帷看向他，知他是因自己回得晚担心了，特意寻来的，忽然心头一暖，娇声道：“夫君，我闷的慌，想骑马。”

  褚暄驱马来到车窗外，说道：“夜里寒气重，你还是坐马车吧，别受了风，回头再生病。”

  王嫮不依，微微撅起小嘴，朝他手里的连帽披风扬扬下巴，“不是带了披风嘛，我就想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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