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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见近处有人在问：“怎么了，6哥，眼睛不舒服？”

  “嗯，算是吧。”6洵淡淡地答，“我的眼睛说她想吐。”

  那人静了静，吭哧了一声，听起来既哭笑不得，且匪夷所思。

  “没想到，你还是朵娇花。”

  最初的反胃渐渐过去，江桃也不好意思再让6洵迁就自己，她小声道：“没事，我缓过来了，你睁眼吧。”

  “真的没事？”

  “嗯，我答应了要帮忙的。”

  6洵的眼睛慢慢睁开，被害人的尸体重出现在视野里。与此同时，江桃也看清了，尸体的另一边还蹲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po1o衫的小伙子，大约也是便衣的刑警，另一个是女法医，戴着蓝色的防尘头套和口罩，正仔细地端着相机。

  拍照的当口，她还慢条斯理道：“就小6这眼睛，别说娇花了，捧手里都怕碎了。病假的时间还远远没到吧？这会儿又跑来出现场，我要是他的主治医生，非得被气死过去不可。”

  小伙子赶紧赔笑，“对，对，我这不是有日子没见6哥了，怪想他的吗。”

  6洵看了他一眼，问：“被害人是怎么被现的？”

  “是今天上午九点十五分左右，有一位阿姨进店买东西，现店员倒在血泊当中，赶紧打了11o报警。”

  一边站着的警察当中，有一人走过来介绍，“我们是松桥派出所的，11o接警以后我们就赶来现场查看。一看是这个情况，立刻就通知分局刑侦队了。”

  “根据初步勘察，被害人死亡的时间至少在四个小时以上。”女法医在旁边接话。

  “怎么会直到九点多才被现？”

  这话是那个小伙子问的，也是江桃心里的疑问。

  便利店的客流应该是比较大的，如果说店员在夜间被杀害，没有被及时现，尚且称得上合理，那么直到上午才由进店的顾客报警，就多少显得有些奇怪了。

  “我们这里是郊区，比较偏僻，附近几个小区的入住率也不是很高。”那名警察说，“或许早上光顾便利店的人还比较少，我们初步推断是有这样的可能性。”

  6洵也道：“我刚才留意了一下，这不是知名的几家大连锁，像是私人加盟的小便利店，可能平时的生意并没有很多。”

  江桃一句也不插嘴，安静地听着他讲，心里忽然觉得，他挥专业技能进行推理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丁点帅。

  “还是你们分析得对，是我想得少了。”小伙子挠挠头。

  “小黄想得一点也不少。我们的推理不一定全是对的，多关注细节，多提出疑问，才不会漏过任何线索。”6洵拍了拍他的肩，“先检查被害人吧。”

  相貌清秀的男孩子，生命在大好年华戛然而止。初看的时候，江桃只觉得害怕，渐渐看得久了，同情就多过了恐惧。

  他的上半身有多处刀伤，但最触目惊心的，还是颈间的那一道。对此，警察们也持同样的看法。

  “虽然刀口不止一处，但致命的还是脖子上这一刀。”女法医用戴着手套的手比划着，“刺破了颈部大动脉，失血非常迅，几分钟之内人就没了。”

  一旁的人纷纷摇头。

  “太惨了，还这么年轻。”

  “能毫不犹豫地刺了这么多刀，凶手简直丧心病狂。”

  江桃听着他们小声议论，一方面心里很不好受，另一方面，却也由衷地佩服。

  她现在是一副隐形眼镜，没有身体，也没有嗅觉，对她来说，只需要克服鲜血和尸体带来的视觉冲击，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她知道，她躲在6洵的眼睛里，那些血染不到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

  但是，对这些警察而言，要面对一具鲜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会比她要难很多吧。她光是看着那么多的血，也能想象现场是什么味道。可是他们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我戴着手套不方便，小黄你帮我记录吧。”女法医一边小心翻看，一边指挥小伙子拿纸，“被害人，男，目测在二十至三十岁，身高大约一米八零。”

  小黄正认认真真奋疾书，江桃忽然听见一边传来幽幽的一声：“一米八二。”

  第3章oo3

  她猛地转身看过去。

  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一扇门。就是便利店里常见的，连通库房的那种，不锈钢的小门。

  那里正好没有人围站着。她一抬头，就看见门上的小窗后面，有一个人正定定地往外看。

  “嘶……”6洵轻轻抽了一口气。

  她反应过来，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是我看到……”

  话说到一半，却卡住了。

  不过一分神的工夫，她再看的时候，小窗后面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她都有些怀疑，是谁的影子倒映在玻璃上，让她给看错了。

  “你看到了什么？”6洵问她。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我看见仓库的门后面，有一个人在往外看，他好像还说话了。但是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我弄错了。”

  6洵只反应了一秒，就站起身来，径直走向那扇门。

  “怎么了？”小黄停了，诧异地抬头看他。

  门没有上锁，一拉就开了。里面满满当当的，堆放的都是货品，不大，也不算整齐，但是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