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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仰着头笑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夫君手上的那支黄铜花斛,挑衅地勾起唇角,“打呀,你打呀,你照额头打!打到所有人都看得见的地方!”
三皇子手上的力道加重,紧紧咬牙,隔了一会儿终是手上一松,将许氏狠狠砸在了青石板地上,站起身来,抬了抬下颌,清了清喉头,抬脚特意从许氏的手上碾过,手刚放在门框上,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明天晚上我会过来,好好收拾收拾,老四有的,我们不能少。”
一句话说罢,三皇子打开门,大步流星而去。
两个贴身女使转身跑进内堂,赶忙扶起自家王妃,语带哭腔,“王妃,您何必逞这个能!服个软,好好同王爷认个错,王爷撒了气不就走了吗?您看看您..”女使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小心地捧起王妃被踩红踩肿的手,再掏出丝帕轻手轻脚地擦了擦自家王妃嘴边的那抹血丝,“您何必受这个皮肉伤!您要不回去告诉侯爷吧?或是告诉圣人吧?!圣人必定能为您主持公道!”
公道?
许氏扯开嘴角笑了笑。
什么是公道?
她当初嫁到恪王府,整个许家都欣喜若狂,对三皇子的性情相貌十分满意,对曲家和曲贵妃受的宠更是挑不出半分错...她也曾以为这是一位良人,风度翩翩,相貌俊朗,替她拿下团扇时,那双琥珀色的饱含深情的眼睛成为这段婚姻唯一美好的回忆...
许氏痛苦地闭上眼。
紧跟着就是苦难、苦难、无休止的苦难。
因品行不端而不得不娶进来的张氏,日日换的通房丫鬟、伎人小倌,最后发展成只要他不顺意,就把正殿的门关上,冲着她的肚子、腰、背、腿...一切藏在衣裳里的地方招呼,她也曾反抗过,却是徒劳,她身边的女使也维护过她,却被打得单耳失聪,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身。
她也曾将此事告知过娘家,父亲怒不可遏,叫来三皇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换来的却是回到恪王府后丧心病狂的报复。
三皇子说,“你终究是要回家的,回到家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命令,没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许氏轻轻抬起头,手背抹了把嘴,低头望了望那抹殷红的血迹,抬眸冲贴身女使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
许氏目光远又淡地看向不远方。
没有多久了。
老三已经忍不了了。
如今谁也制不住他了。
在癫狂中重生,在癫狂中灭亡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青芒沾辣椒
【写在前面,说的是十天完结,但是如果事情没有交代完,肯定要么完结时间向后移,要么单日更新数量往上涨,大家放心,有些在正文里没有说清楚的支线,会开番外好好交待的】
含钏怀着身子,在家里头深居简出,平时还能转个弯去隔壁曹家或是“时鲜”放放风,这些时日压根不准她出秦王府。
照郑嬷嬷的话说,“还没坐稳,在家蹲着最安全。”
故而含钏在家蹲了二十来天。
这二十来天,西山大营那些兵卒子被磨得惨,隔壁的固安县主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不归,薛老夫人来瞧含钏的时候说的,“...汛期要到了,醒哥儿直接住在漕运司了,安娘也不遑多让,就差没有在西山大营安营扎寨了。”
含钏掰指一算。
嗯。
三十日之期快到了。
西山大营和草原人之比拼迫在眉睫,谁输谁赢,直接关系到西山大营的归属。
含钏点头道,“是的,王爷这几日也繁忙得很,也不知吏部凑什么热闹。”
薛老夫人笑一笑,“比武胜负一分,谁上谁下,总得有个说辞,吏部的任用文书、下聘文书总要准备妥当,真到那时候也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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