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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你打你打，使勁往這兒打，反正你也不缺我這一條人命。」說著，趙牛兒把腦袋往尹少聰身上碰，只要尹少聰一動手，便可以訛上他。

「都吵什麼？」馮毓蘭一聲怒吼，使鬧哄哄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徐曼麗，後者理虧地縮了縮脖子，眼睛躲閃著望向別處。

「趙牛兒，你別囂張。別以為你幹得好事，我不知道。不錯，你媽因為你而大鬧藥鋪，被少聰押回來關到這裡，是她自己想不開，上吊死的。細究起來，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娘，你看我是不是該報官抓你？」馮毓蘭一口氣說完，唬得趙牛兒啞口無言，早就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

「我不管，反正人是死在這裡，你們就該給個說法。」

」想要說法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而不是在這裡胡鬧。」安撫好趙牛兒，馮毓蘭用犀利地眼神看向那些等著看熱鬧的下人們，厲聲喝道，「你們是不是都閒得沒事幹？跑這裡瞧熱鬧來了。一會兒我讓廚房置辦幾個大菜，請大家喝一杯？」一句話說得眾人一鬨而散，只剩下幾個幫忙的夥計。

趙媽的死，趙牛兒並不是真得難過。說白了，他來尹家大鬧，無非是想多要的補償。馮毓蘭看透了他的心事，面對他的獅子大開口，恩威並施，只滿足了他的最低要求。見趙牛兒猶豫不決，馮毓蘭下了最後通牒：「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報官吧。」最後這句話對趙牛兒起了很大的督促作用，馮毓蘭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同意私了，他還可以發一筆小財。真把馮毓蘭惹急了，直接報了官，尹家私下打點，到那個時候，他趙牛兒一分錢也撈不到，說不定還被抓起來。思來想去，趙牛兒決定答應下來。

見趙牛兒鬆了口，馮毓蘭趕緊安排幾個夥計，快地把趙媽入殮，入土心安。趙牛兒拿著他娘用命換來的這些錢，整日下館子，逛窯子，與一幫狐朋狗友四處閒逛。沒過多久，他不僅花完了這筆錢，還把家中的積蓄也花光了。如果趙媽在天有靈，一定會氣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揍他。

馮毓蘭這一系列操作，讓徐曼麗對她刮目相看。她驚訝地看著馮毓蘭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有史以來，徐曼麗第一次發自內心的佩服馮毓蘭，她的思想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來，她與馮毓蘭的明爭暗鬥是不是有些不值。遇到這種事情，還是需要馮毓蘭來出面解決。

「大姐，謝謝你！」徐曼麗誠心誠意地向馮毓蘭道謝。

「你還是管好少聰吧，少在外面惹事。」一句話噎得徐曼麗無話可說，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在想：「瞧把你得意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氣哼哼地拉著兒子回屋去了。

剛回屋，還沒喝上一口水，老爺派人來喊少聰：「二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

「說什麼事了嗎？」三姨太趕緊向來人打聽。

「沒說什麼事，但是，臉色不太好，二少爺還是小心點的好。」尹少聰不敢耽擱時間，急忙隨來人去了書房。

「爹，您叫我？」尹世勛正低頭寫字，尹少聰低聲問道。

尹世勛沒有回話，全神貫注地寫完最後一個字，他才放下手中的毛筆，陰沉著臉，他看了兒子一眼：「你知道錯哪兒了嗎？」

「兒子不該把那個瘋婆子關進柴房。」

「你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你就不該去那丫頭家裡。現在倒好，因為你的任性，鬧出這麼多事來。」尹少聰一聽，也不辯解，抖動著右腿，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給我站好了，看你娘把你慣成什麼樣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往後你別在家待著了，跟我進城吧。」

「我不去，」尹少聰心裡不痛快，說話也沖。

「你敢不去，這可由不得你。」尹世勛說著，就要動手。

「哎喲，老爺！快消消氣，別跟臭小子置氣，氣壞了身體可了不得。」徐曼麗衝進書房，她剛才一直在門外偷聽，擔心兒子被責罵。

「你這個小子也真是，不會好好說話嗎？快過來給你爹認個錯，」徐曼麗給尹少聰使眼色，尹少聰裝作沒看見。

「老爺，你看咱兒子還小，離不開家，等過幾年，再讓他出去吧。」

「要不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你把他留在家裡，說不定什麼時候遇上趙牛兒，他要是報復你兒子，你能攔得住嗎？」尹世勛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一聽說，兒子的生命有危險，徐曼麗就不再堅持了。她反過來開始勸兒子：「好兒子，你先出去待一段時間吧，你要是想娘了，娘去看你。」

「娘，我不出去，」尹少聰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出去。

「反了你了，油鹽不進的東西。」尹世勛已經開始失去了耐心，「答應不答應，你都得去。」

眼看父子倆又要紅眼，徐曼麗趕緊把兒子推出了書房，回過頭來，安撫老爺，直到尹世勛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老爺，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說著，徐曼麗開始抹眼淚。

「你真糊塗，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兒子惦記上了雨禾那丫頭，那可是他哥哥的小媳婦。如果處理不好，兩兄弟會因為她而鬧翻臉。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少聰帶出去，外面漂亮的女孩很多，時間長了，他就會忘了雨禾那丫頭。」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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