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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娇看看天都快黑了。

  &1dquo;周凤姐，你就到我家吃便饭吧。”

  &1dquo;不用了，我回去再烧。”

  &1dquo;阿唷，客气什么呀，你反正锅灶砌在脚肚子上，一人吃饱全家都饱。何必麻烦！我们这会子回去，准保吴茗已经打好麦条了。早点让你吃了回去！”陈娇说的麦条就是一种刀切面。

  &1dquo;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回到家，吴茗果然已打好了麦条。一见两人回来，立即下锅，不一会儿，就上桌了。正准备吃，突然，有客来访。原来是吴茗的哥哥吴腊。

  陈娇连忙又盛了一碗麦条，请哥哥一起吃。

  吴腊：&1dquo;这位是？”

  吴茗：&1dquo;她是陈娇的好朋友，公社中心小学的老师周凤，是省城来的。”

  吴腊：&1dquo;知道，知道，早听之庆说过三里湾有个省城来的女学生，是个才女呢。”

  周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会儿都吃完了。吴腊主动提出送周凤回家，因天已有点黑了，所以，吴茗也提议让吴腊送一送。于是，吴腊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周凤道了谢，请吴腊有空来玩。吴腊告辞而去。

  吴茗：&1dquo;阿娇，县林业局要成立一个山林普查队，说是茶场也要抽几个人去。”

  陈娇：&1dquo;抽到你了吗？”

  吴茗：&1dquo;没有。把林和崔柱抽去了。”

  陈娇：&1dquo;还抽了些什么人？”

  吴茗：&1dquo;听说状元牌楼大队的那个袁之庆也抽去了。”

  陈娇：&1dquo;是吗？周凤姐跟他很熟的。他经常去周凤姐家里玩的，两个人很讲得来。”

  吴茗：&1dquo;可能的，他们都是知识分子，又都是城市来的，处世待人观点相同，自然讲得来。其实，这倒是很般配的一对，会不会是在谈对象啊？”

  陈娇：&1dquo;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周凤姐因为成分不好，一向受歧视，所以，她想什么事情总是很悲观的。”

  吴茗：&1dquo;做人当然低调一点的好，不过，这些成分不好的人当中倒是有很多的佼佼者。只是命运不济，投错了胎，才能再好也没有机遇了。”

  陈娇：&1dquo;我看周凤姐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吴茗：&1dquo;真是可惜了！”

  第十三章初露心迹

  不久，一支由农业局副局长郝局长带队的山林普查队组成了。这支队伍共有十来个人。队里的成员是全县抽来的年轻人。这个郝局长是位南下干部，五十多岁了。老家在山东，老婆随军也到了江南县。林业局把后面的一幢老房子给了他们住。平时，他在食堂吃饭，到了周末，他就自己买点菜，找一两个知己，自己搞几样小菜，请来杜康，一解忧也。

  山林普查队在县里有一个&1dquo;据点”设在林业局，每逢集中时，大家就在林业局集合。然后再出去要普查的地方。他们每到一个公社，就要普查好几天，有时要几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驻扎在某个公社时，公社也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地方住下来。中途也有休假，大家回去，然后再到县林业局集合后，再由专车送到要普查的公社。

  这帮年轻人，大都无家无口，正是陈娇所谓的&1dquo;一人吃饱全家饱”，个个无牵无挂，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最近，普查队在向阳公社。这回，他们在向阳要待三个月。向阳公社把他们安排在公社附近一家姓冯的社员家里。一日三餐都可以在公社搭伙。这家的房子是建不久的二层楼。主人把他们安排在楼上，打了通铺，房间既清洁又明亮，相互间既亲近又自主，把这些个小青年高兴得都乐不思蜀了。

  这冯大娘怀的就是老虎胎，老两口四十岁上才有了一个儿子。

  说起这个老虎胎，农村里经常有一些希奇古怪的讲法，譬如，他们说动物也是懂忠孝节义的，并且在十二生肖中都有对应的动物：马是最忠的动物，总是兢兢业业地，从来不会背叛主人，常听说战争中，主人战死了，马也不会离去，一直忠诚地围着主人转圈。羊是最孝的动物，因为，羊吃奶时，是跪在地上的，而且，就是吃草时，也是&1dquo;妈妈，妈妈”地叫。狗是最义气的动物，义犬救主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老虎性机警、喜独居，到了繁殖期老虎才会出外找&1dquo;对象”，繁殖后雌虎要和幼虎一起生活2－3年，在此期间雌虎不情也不交配。所以老虎的生殖能力很低。因此有老虎守节说法，这便是十二生肖中的&1dquo;忠”、&1dquo;孝”、&1dquo;节”、&1dquo;义”了。而那些在自然状况下一生只生一个孩子的女人，人们就说她们怀的是老虎胎。

  这冯大娘和冯大爷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自然宠爱，早早地给他定了个娃娃亲，这姑娘是邻村许家的琴琴。谁知，儿子并不喜欢，更糟的是这个琴琴还没过门，就风言风语的。冯大爷和冯大娘怕夜长了梦多，就硬逼着儿子与琴琴成了亲。岂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两个冤家自拜堂以后就一直吵吵闹闹个不停。那儿子一气之下，死磨硬缠的把住在他们家来征兵的参谋给说通了，当兵走了。

  说来奇怪，儿子走了，这媳妇倒反而安静了。也不常回娘家。这冯大爷和冯大娘也安心了。只盼儿子早日复员回来，一家人高高兴兴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