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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瑞和小石头基本是陈八妹一喊就起来了，但明明有点小八卦，看杨怡红着眼眶就想留下来听听生什么事了，起身的时候就有点拖拉。

  但他的小九九没逃过林薇的法眼，她伸手给了儿子一个板栗，问：&1dquo;不想出去玩，想留在家里?”

  今天的明明格外爱学习，他为难地说：&1dquo;我字还没写完呢。”

  儿子难得爱学习，林薇怎么能打击他的热情，笑着说：&1dquo;既然你这么想写字，那就留下来吧。”抬头问杨怡，&1dquo;我们出去散散步?”

  杨怡无所谓在哪里聊，只希望能有个安静的环境，便点头说：&1dquo;都行。”

  征得杨怡的同意后，林薇便朝傻眼了的明明露出笑容：&1dquo;妈妈和杨阿姨出去转会，你在家要好好写字哦，我回来要检查的，知道吗?”

  小算盘落空的明明咽了下口水，说：&1dquo;妈妈，我突然又想出去玩了，字能不能晚点再写?”

  &1dquo;当然——”林薇故意拖着声音，等明明眼睛亮起，才一脸冷酷地说，&1dquo;不可以!剩下半面字，我回来前必须保证正确率地写完，否则，少一个字，错一个字，打一板子，知道吗?”

  下午两节课渐渐固定后，宗绍就抽空做了个小黑板，还弄了盒粉回来。林薇见状，就顺便让他做了把戒尺充场面。

  虽然戒尺做好后，都被林薇用来指黑板了，没正式派上过用场，但用来震慑小屁孩还是很有用的。

  就比如现在，明明本来想顶嘴，但看到妈妈拿出来的戒尺就怂了，委委屈屈地说：&1dquo;知道啦!”

  安排好明明，林薇就跟杨怡出去了。

  因为要说的话不好让人听见，所以两人出去后没往家属区里面走，而是穿过沙滩，沿着海岸线往前走。

  前几分钟没人开口，林薇是在等，杨怡则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开口。

  踌躇到最后，眼泪比声音先出来。

  听到杨怡的哭声，林薇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她：&1dquo;给。”

  杨怡接过手帕，用力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1dquo;薇薇，你帮我拿个主意吧，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1dquo;你这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给你拿主意?”林薇没拒绝，但也没大包大揽，问道，&1dquo;你先说说你回去这半天，生了些什么吧。”

  &1dquo;我从你们家回去，刚到家我婆婆就又开始数落我，我心里生气，就自己回了房间，她上楼拍我房门，说了些难听话，我没管。等她骂累了，下去了，我小叔&he11ip;&he11ip;就齐涛他弟，过来敲门，说听到了我婆婆说的那些话，跟我道歉，让我别介意。”

  杨怡低下头，看着沾满砂砾的鞋说：&1dquo;我想到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就告诉他说，我不需要他道歉，只希望他能在婆婆说我的时候，帮我说两句话。”

  &1dquo;然后呢?”

  &1dquo;他的说辞没变，说他妈当家做主惯了，他的话未必有用。”杨怡声音哽咽，&1dquo;薇薇你知道吗?那一刻，我后背都冒冷汗了，六年啊，从我嫁到他们家，到我来随军，他吃穿住行，读书上学，到找工作娶媳妇，全是我在给他操持，平时说起来，他总说我对他好，以后要报答我，结果，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1dquo;你嫁到齐家的时候，他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杨怡点头：&1dquo;那会他已经十四岁。”

  &1dquo;那就是了，虽说长嫂如母，可你嫁过去的时候他亲妈还在世，自己又已经是半大孩子，你做的他能记住几分，真不一定。”

  林薇话音一转，安慰说：&1dquo;但你自己有丈夫，有孩子，也不需要他能记住你几分，反正只是小叔子，心寒了，当普通亲戚处，甚至干脆不搭理，不都在你自己?”

  &1dquo;你说得对，我有丈夫，有孩子，他记不记我的恩情都不重要。”杨怡说完，却又忍不住咬紧嘴唇，&1dquo;可你说，齐涛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1dquo;想搞清楚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不难，难的是搞清楚后，你要怎么办?”

  &1dquo;你是说?”

  &1dquo;如果他不知道，当然一切都好，让他想办法把你那婆婆和小叔子送回老家就行，眼不见心不烦。但如果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你就需要考虑清楚，以后还要不要跟这个人过日子了。”

  杨怡问：&1dquo;可我不跟他过日子，还能跟谁过日子呢?”

  &1dquo;你只是跟他结婚，不是卖给了他，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法律是允许离婚的。至于以后找谁过日子，那还不是看你自己的想法，就算你不想再找，自己过日子不也行，又没人规定女人必须找个男人搭伙。”

  林薇话音刚落，杨怡就摇头说：&1dquo;离婚?不成不成&he11ip;&he11ip;”

  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心里，结了婚就是一辈子，脑子里根本没离婚这事的存在。

  就是林薇自己，第一次听说有人父母离婚时也吓了一跳，只是当时那少年太可怜，她才努力克制住了惊讶，绞尽脑汁地去安慰他。

  但当时的林薇的确是震惊的，所以哪怕过去了很多年，她已经记不得那少年的模样，但她仍清楚地记得他当时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当时的感受。

  事实上，林薇彻底消化这件事，还是大运动越演越烈后，许多夫妻因为立场不同，或主动，或被动地离婚划清界限，她才知道婚姻真的没有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