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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那么的湛透，锋利又透明。她还记得起初次见面时他眼中的冷漠，但这时已经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执着。

  从他如此漆黑而通透的眼睛里，她看到云海和雪峰之间的太阳升起来了，释放出万丈金芒。那样博大的光，像烈火一般在白雪之上燃烧。

  南乔说：&1dquo;时樾，其实我确实还有一个秘密。”

  时樾好奇地&1dquo;哦”了一声。

  &1dquo;其实我是一个文盲。”南乔认真地说，&1dquo;除了严谨的科学论文，我写不出任何文章。”

  &1dquo;哈!”时樾笑道，&1dquo;信呢?你没有写过信?还有，情书?”

  南乔摇摇头，&1dquo;带有主观色彩的，我写出来都是一塌糊涂。我的作文从来都不及格。”

  &1dquo;天啦。”时樾夸张地说，&1dquo;我觉得我失去了好多。”

  &1dquo;你想看?”南乔皱着眉问。

  时樾笑道：&1dquo;你给我说说情话，或者，念念别人的情诗也行啊。”

  &1dquo;喔。”南乔说，&1dquo;那三年的禁闭期里头，我确实看过一本诗集。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过文学方面的书。”

  &1dquo;念念。”时樾笑着说，他就喜欢看南乔这种认真的样子。

  就算是他开玩笑，南乔也会当真。如果他说想要她给她摘月亮，她一定会计算一下去月球的成本和可能性，然后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够实现登上月球。

  他最开始觉得这女人这样真蠢，可现在，他觉得她蠢得可爱，蠢到他心心念念，蠢到让他心疼。

  南乔注目着他的眼睛，念道：

  &1dquo;我记得你去年秋日的样子。

  &1dquo;你是灰色的贝雷帽、一颗静止的心。

  &1dquo;在你的眼中，曙光的火焰嗔斗。

  &1dquo;树叶纷纷堕入你灵魂的池中。”

  她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念着，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准。

  时樾后来的生命之中，再也不曾忘记过这个时刻。

  他钟爱一生的女人微乱着乌黑的长，和他一起裹着毯子，在雪峰云海上初升的日光里，严肃着一张素净的脸，给他认认真真地念这样一西方的诗歌。

  他受过的教育很普通，九年义务教育，然后进入北方航空军事学院。比起文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享受枪支冰凉而坚硬的手感、拳拳入肉的痛快。

  他甚至不知道&1dquo;火焰瞋斗”是什么意思，可他的眼中，真真的有曙光的火焰瞋斗。

  她念的一字一句，也都堕入他灵魂的池中。

  &1dquo;让我的双臂如攀爬的植物般紧握，

  &1dquo;树叶收敛你的声音，缓慢而平静。

  &1dquo;敬畏的篝火中我的渴求燃烧。

  &1dquo;甜美的蓝色风信字缠绕我的灵魂。”

  他脱去两人之间的一切障碍，他亲吻她的胸口。她的手臂如同攀援的藤缠绕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指挑战她身上的每一处，柔软抑或坚韧，干燥抑或泥泞。

  她亦回报，那强悍在她修长的手指间越的猖狂，薄滑皮肤之下脉络贲起，重重地击打她的手心，令她难以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