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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1dquo;你是复读机吗?傍晚就只会说&1dquo;你道歉”,晚上就只会说&1dquo;你在哪里”。

  方予可终于不是复读机了:&1dquo;我找你去,你在哪里?”

  我摇摇头,尽管他看不见:&1dquo;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过会儿就回去了。”

  方予可小心翼翼地问我:&1dquo;今天在市轮到你结帐的时候,我才望见你买的是啤酒,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喝了一口啤酒:&1dquo;没什么事情。就有点渴,所以买点啤酒喝&he11ip;&he11ip;没想到越喝越苦,早知道就买果粒橙了&he11ip;&he11ip;”

  &1dquo;你现在还在喝?”方予可的声音里,我听出了关心的味道。

  我忽然有点想哭,又开始跟下午似的希望有人抱着我跟我说别怕别怕。我哽咽着回答:&1dquo;恩,还有几罐&he11ip;&he11ip;不喝浪费了。喝完了就回去&he11ip;&he11ip;”

  方予可柔声道:&1dquo;我来陪你一块儿喝,这样就不浪费了。早点喝完早点回学校。你告诉我你在哪一块儿,身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

  我环顾四周,告诉他:&1dquo;我在三里屯这一块儿,标志性建筑物就是7-11&he11ip;&he11ip;”

  在喝到最后一罐的时候,我想打电话给他,让他不用来了。但他电话一直占线,我只好去7-11再买了几罐,以防他来了之后没酒喝又骂我白痴。

  当我脚下有一摊啤酒罐时,我看到了方予可的身影。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妮子大衣,纽扣已经打开了,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衫。他的头有点凌乱,脸上还有大颗汗珠,一点都不像他平时干净的样子。

  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看到我会不会脾气。

  他在我身边的躺椅坐下来,自己打开一罐啤酒,骂道:&1dquo;靠,渴死我了。我也解解渴。”

  我听这&1dquo;靠”字,瞬间觉得他特别亲切。我拍了拍他肩膀:&1dquo;怎么来这么晚,我都喝到第二轮了。”

  方予可从妮子大衣里掏出餐巾纸,摘了眼镜开始擦脸:&1dquo;这么多7-11,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家啊?我一路打各个朋友的电话问附近7-11店过来的。”

  我嘿嘿地贼笑:&1dquo;也不用这么着急,我这不是给你留了几罐嘛。不过,方予可,你就别戴眼镜了,不戴眼镜的时候,我依稀看到你元彬的模样了。”

  方予可愣了一下,喝了口啤酒,说:&1dquo;好,听你的。我以后就戴隐形吧。”

  我满足地笑:&1dquo;怎么这么配合啊?觉得傍晚的事情过分了吧?有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吗?我知道你在你女朋友前面要面子,但也没必要撕破脸,咄咄逼人吧?你骂了我这么多次白痴,我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方予可低头喝闷酒:&1dquo;我最近脾气不是很好,跟她没关系。”

  我嗤笑:&1dquo;还护着她呢?”

  方予可不理我,闷了会才说:&1dquo;你最近是不是和小西展得挺好的?前两天看你还甜甜蜜蜜地和他一块儿在农园吃饭呢。见了我就只会骂我神经。”

  我听到小西的名字时,脑子基本上就开始不转了。我思维混乱地说:&1dquo;小西有女朋友的对不对?你肯定知道,你都不告诉我。”

  方予可骂我:&1dquo;你没问我我怎么说?好的不学,坏的倒是一学就会。学人家喝酒买醉,真有出息!”

  我有些生气:&1dquo;我就是没出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轻轻松松地上了北大,喜欢的人只看得见你一个人,你有出息。可惜我不是,我来北大,本来就是投错胎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却不喜欢我。我每天想他某一天的皱眉是因为什么,微笑又是因为什么。我卑微地希望,偶尔他能想到我,也在想我为什么皱眉,为什么微笑。今天看见小西看别人宠溺的眼光,我心里就被插了一把刀,你知不知道?我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he11ip;&he11ip;我就不能为我无疾而终的感情喝点酒吗?”

  方予可没说话,只是眼神有点迷离。

  我开始大哭,仿佛心里终于找到了一个泄的口。我把我的委屈一古脑地往外倒:&1dquo;我也明白,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所以我这么谨小慎微地维持着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我怕我的表白会吓到他,这样我连跟他在一块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见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我还要假装没看见,我还要假装不受伤。我甚至卑鄙地想小西是因为别的原因跟那个女的在一块儿,不是因为爱情,那样或许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慢慢地靠近他&he11ip;&he11ip;你懂不懂&he11ip;&he11ip;”

  方予可说:&1dquo;我都懂,我懂你看他的眼神,我懂你的期待,懂你的失望。我明白,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是什么感觉,我也明白,垂死挣扎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周林林,如果你觉得他足够重要,重要到他是你一辈子的追求,你就要坚持;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忍受失去他,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忘记他。”

  胃里的东西翻腾得厉害。我听得见方予可的每一个字,但我脑袋跟浆糊似的,已经不容我思考每个字连起来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方予可的身影已经变成两个三个,唯独那一对墨黑深邃的瞳孔清晰可见。我想抬手抚上他的眼睛,于是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扑向他。我的脑袋在他肩膀安全着6时,我颤悠悠地说出了憋了很久一直想说的话:&1dquo;我想吐&he11ip;&he11ip;”

  暗恋失败后继续告白

  一觉醒来,我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我没有像言情小说里宿醉后女性先从检查自身的着装开始是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这种身材和相貌实在不足以让男性兽性大。而且在将醒半醒时,我已经回忆起昨晚上生的事情。头没有想像中的痛,反而是昨天下午的一顿长跑,让两条腿站起来的时候有些颤。

  这是一个简单的房间。墙上有个挂钟,房间一角是张写字桌。一个书架,一张单人床。无其他了。我猜这是方予可的房间。没想到这小子在北京还有房子。

  我打开房间门,准备找点水喝。一出门就看见客厅的沙上窝着一个人。方予可穿着昨天晚上那件单薄的衬衫,但比昨天多了很多褶皱。我轻手轻脚地找到了厨房,倒了杯水,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想:要不我就这么走了得了。需要打招呼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在我思考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按上了电视机遥控的开机键。这是我的一大陋习。在家里除了睡觉,一般都是开着电视,不在意电视内容,就是图个热闹。

  电视突然传来武侠片打斗的声音终于吵醒了他,我也不用烦恼要不要不打招呼一走了之了。

  方予可倒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他愣愣地看着电视机一闪一闪的屏幕,站起身来关了电视机,躺回沙。

  我绝不会想到,这只猪居然没有意识到有另外一个女性跟他坐在同一屋檐下。标准戏码里,不应该我大声呼叫:&1dquo;啊——”然后男生开始慌张地捂住我的嘴解释自己清白,虽有非法之想,也没非分之实,接着女生要将信将疑地打量并要求男生对天誓,最后男生万分委屈地照做不疑,最终两人成欢喜冤家了么?

  我忽然意识到,人家那是棒子剧。棒子剧是写情侣情感的。我和方予可最多就是朋友,要真变成那样才可笑呢~~要换成茹庭,也许人家就大呼大叫了。不过要茹庭真碰上了,我怀疑她会不会恨不得有非分之实了呢?也许人家已经有非分之实,只不过我单纯的脑袋认为他们没有而已?我越想越远,开始□地笑。

  可能我这笑声更容易唤醒别人。方予可忽然意识到什么,嗖地挺身站起来。

  他呆呆地看着我,念叨着&1dquo;做梦呢?”

  我赤着脚跑过去,掐了掐他手臂:&1dquo;没做梦。奴家的清白都被你毁了,你休想否认。”

  方予可同志终于清醒过来,笑着揉了揉刚才被我掐的地方:&1dquo;别瞎说。你这什么酒性子啊?折腾到我凌晨三点才睡着。”

  我有些抱歉,以前对方予可的种种不满也抛到九霄云外了。昨天的事情我挺感激他的。要是没说出那些话,今天我可能还不会那么轻松。

  我讪讪地笑:&1dquo;我记得我以前一醉就睡觉,挺好对付的啊。”

  &1dquo;您还真是一醉就睡觉。就是边睡边嚷着渴,嚷着饿,嚷着喝酒,还从床上摔下来。我的外套都被你吐得不好意思去干洗了。”

  &1dquo;是吗?嘿嘿。”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方予可倒也没继续揭我的事迹:&1dquo;昨天我在沙上给你看门,还没洗澡呢。你怎么办?洗澡吗?”

  其实我都闻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方予可这小子有洁癖,能容忍我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我笑着说:&1dquo;你洗吧。我出去买点换洗的衣服。我这样回去万一撞见宿舍的人,真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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