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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这些年,这些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每次女儿病,倪盛雪都会骂一遍。
一开始还只骂月芙母子,后来随着女儿病情的加重,连他也带着骂。
阮明看着倪盛雪怀中的女儿,想起了自己另外一个女儿,心中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想怎样。”
“月芙被你卖了,她的女儿被你送进了霓裳楼,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去看过她,你可知那也是我的女儿!”
倪盛雪收起眼泪冷笑一声,“阮明,你在这充什么好人,当年我给她送进去,不也是你同意的吗,想着她将来出落的好,给你贿赂上级官员,让你平步青云,你不去看她,是没脸吧。”
“怎么,现在看笑笑不中用了,想起那个女儿给你养老送终了?”
“我告诉你阮明,若是笑笑真活不到二十,我就跟她一起死,你也别想活!”
阮明一甩袖子,不予理会,这女人原本就是个善妒的疯子,随着女儿这些年病情的加重,她变得更疯了。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看上倪家的权势,跟她成亲!
此时,府医带着药箱慌忙赶到,撬开阮含笑的牙关给她塞了一小丸药进去,丫鬟将阮含笑抱到床上,又是针灸,又是在穴位上放血,阮含笑依旧没有反应。
老大夫站在床头摇头叹息,“小姐这几次病间隔越来越短,昏迷时间越来越长,夫人还要尽早想办法才是。”
倪盛雪看着女儿默默垂泪,能想的办法她都想了,这些年花在女儿身上的银钱无数,她现在只求方圣子能为女儿瞧病。
想到方圣子,倪盛雪朝阮明吼道:“快去想办法,找方圣子给笑笑看病,倪家扶了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没用!”
“若不是为了笑笑,我早就跟你和离了,还能让你平步青云。”
倪盛雪指着阮明的鼻子,“倪家能让你飞上枝头,就能让你零落成泥!”
阮明脸色阴沉的面色煞时变得更加难看,正好他也不想留在这里对着这个疯女人了,转身走了。
后半夜,阮含笑终于悠悠转醒。
她先是看见头顶粉色的幔帐,一偏头看见母亲红着眼睛坐在自己身边,立刻明白自己又病了。
她慢慢从锦被中伸出手,声音细弱,“娘。”
倪盛雪一直在旁守着她,低头抹泪,听见女儿叫自己“娘”,立刻抬眼看向她,握住女儿伸过来的手。
“娘亲,对不起,笑笑又让你担心了。”
倪盛雪听见这声“对不起”,立刻泪流满面,哭着道:“笑笑,是娘对不起你,娘没给你一个好身体,是娘对不起你。”
自己有孕时,每次不开心都会在梦中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来找自己,不仅唱歌给她听,还拉着她的手哄她开心,说是她的女儿,在天上选了她做妈妈。
结果,她真就生了个女儿。
倪盛雪越哭越厉害,笑笑这么懂事,这么乖巧,为什么要让她得这样的病,反倒是那贱种这么多年都身体健康。
不过那贱种被卖到岛上,又没了户籍,就算能活着,也一辈子仰男人鼻息,翻不了身!
虽然如此,她看着面前头缠白纱,面容虚弱的女儿,依旧不解恨,真想将那贱种活活打死,给她的笑笑赔命!
她不允许别人分走女儿任何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行!
翌日清晨。
阮府的探子来见郁晏宸,将昨夜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他听。
当郁晏宸听见探子说,“月芙被你卖了,她的女儿被你送进了霓裳楼”,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他突然想起,昨日娇娇说在街上看见她娘了,难道她娘没死,真是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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