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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消息有好有坏。好处是，如今水丰浪小，大船走起来比车马安稳，我不必担心颠簸过重；坏处是，吴皎和我同一条船。

  我虽答应与吴皎同行，可上了船就全是她的地盘，我没有这个胆。登船前，我委婉地说我与从人共船，不愿分开。不料，吴皎随和地一笑，让阿元他们和裴潜派来的士卒都上了船。

  果真全是好意？

  正当我狐疑，崔珽突然来到。

  他骑着一匹马，□和残腿上，革带一圈一圈缠得牢固。我眼前一亮，那正是魏安为他做的马具。

  看向魏安，他看着崔珽，又看看那马具，有些愣怔。

  &1dquo;某闻得此船人太多，特来邀四公子与某同船。”他温文道。

  我看着他，不明其意。

  &1dquo;谢公子好意，四叔与妾同船。”我回绝道。

  崔珽笑笑，却看着魏安，朝江面上一指：&1dquo;四公子，可见那楼船？”

  我和魏安都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艘大船正缓缓驶来。上面造有楼，竟有三层。

  &1dquo;四公子可还记得，去年在山阳，你我曾谈过巨舰楼船？那船是某依据当日议论之法营造，四公子可愿一观？”

  魏安眼睛亮，没说话，却看向我。

  我觉得额角隐隐胀。

  &1dquo;四叔不可与我等分开。”我重复道，看着魏安。

  魏安的目光微微黯下，转向崔珽：&1dquo;我不去。”

  崔珽张张口，正要再说话，吴皎的声音忽而响起：&1dquo;那就是军师营造的楼船？”大船上，吴皎走出来，望望那楼船，又看向崔珽，淡笑地缓缓道：&1dquo;久闻军师高才，我欲往楼船上一观，不知可否？”

  江上的风很大，楼船的两排浆齐力划开水波，声音如同擂鼓，巨大的船身缓缓离开岸边。

  我立在二楼的船舱上，窗户开着，江景和甲板上的人影一览无遗。一群舟人和士卒里面，最显眼的就是崔珽和魏安。

  崔珽坐在推车上，似乎在对魏安解说着一处船舷，魏安立在旁边，看那模样，似乎一直在沉默。

  阿元将褥子垫在舱内的甲板上，我坐在上面，瞥瞥另一边的吴皎。

  不料，她也看着我。

  &1dquo;还有坐褥么？”她问身旁的侍女。

  侍女点头：&1dquo;有。”

  &1dquo;取来。”吴皎道。

  待褥子取来，吴皎也进了舱，让侍女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室中无声。

  我正要转开目光，吴皎开口道：&1dquo;你从人不少。”

  她的目光看着下方甲板上立着的三人，韦郊和黄叔在跟看守的士卒说着话，公羊刿抱臂靠一边，似乎在观望风景。

  &1dquo;上路匆忙，都是些熟悉之人。”我说。

  &1dquo;是么。”吴皎一笑，&1dquo;从人也用宝剑，魏氏果真财大。”

  我知道她指的是公羊刿，也不解释，莞尔道：&1dquo;女君过誉。”

  吴皎又道：&1dquo;还有那位四公子。我尝闻丞相之子皆人中龙凤，原来木匠也算本事。”

  这话带着刺，我也并不恼怒，平心静气：&1dquo;四叔心思奇巧，曾在淮阳一箭she死梁充之子梁衡，想来女君也曾听闻。”

  吴皎不以为然，转而道：&1dquo;夫人看这楼船如何？”

  &1dquo;甚好。”我说。

  吴皎笑笑：&1dquo;我兄长也想造楼船，可惜战事频，船匠都忙不过来，也无崔军师这等人相助。”

  我不懂这些，道：&1dquo;如此。”

  &1dquo;夫人可知晓楼船何用？”吴皎又道，盯着我，&1dquo;楼船无坚不摧，冲撞、投石、运兵，骐陵之战，就是用楼船往魏营中投火，将魏军水寨一举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