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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繼續說：「為師總不能因為你看破了我的身份，反手把你趕出師門吧。」

容止遠本來就是沈弦上的徒弟，他如今用著沈弦上的殼子，沈弦上的徒弟喊他師尊，應該也沒什麼不妥吧。

容止遠突然停下了步子，表情嚴肅：「師尊，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您能否以自己，以蕭起雲的身份，來將我看做您的徒弟，而非是......」聲音頓了頓，容止遠將臉別過去了一些，有些吃味，「以沈弦上的身份。」

蕭起雲的腳步隨著容止遠停下的動作一頓，跟在他身後的長歌如今即便已經離開了蕭起雲的住處良久，也依舊一步三回頭的去看院落的方向，對他自己的本體依依不捨。

也是因此，在蕭起雲停下的時候，長歌一不留神，撞到了蕭起雲腿上，向後退了兩步，揉著自己的小腦袋，仰頭看向了蕭起雲，不太明白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突然停下，「滴滴？」

蕭起雲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容止遠，問道：「那如今在你眼中，我是誰？」

「蕭起雲。」容止遠應道：「弟子知道，師尊是藍霞殿的蕭起雲蕭仙上。可是弟子還是想跟您走。」

月隱星疏，烏雲蔽月，周遭的一切短暫的被黑暗籠罩。

容止遠緊緊的攥著蕭起雲的手，「師尊先前說，沈......他過幾年就要回來了，那弟子能否問一句，若是有朝一日，師尊要離開的話......您，能否，帶著弟子一起離開？」

蕭起雲喉間發出了疑問的聲音：「嗯？」

這是什麼情況，反派要跟著他「叛逃」出長闕山？

麻煩等一下，讓他緩緩。今天晚上的信息量著實有點大。

見眼前的人不回答，容止遠以為是蕭起雲不願意，雙手抓著蕭起雲的手，他繼續說：「師尊，弟子會努力變強，但求師尊，能否帶我一起走？」

「你......」蕭起雲終於如今算是緩過來了，容止遠要的不是一聲「師尊」的稱呼，他是想跟著自己離開長闕山啊！

想到這裡，蕭起雲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你確定？」

他怎麼覺得，容止遠這語氣，就好像是想要自己帶著他私奔似的？

所以他要如何和容止遠解釋，十年後他是要回現實世界，而非是回藍霞殿？

他總不能為了帶徒弟，在一本虛構的小說里留一輩子吧！

何況這個徒弟，就像個定時炸彈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變為原形，將他嚇到湖裡淹死。

容止遠眼神堅毅，顯然不知道蕭起雲此刻擔憂的是什麼，「弟子確定。」

第116章師尊祭天*2

「你......」容止遠認真的態度讓蕭起雲有點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同容止遠解釋。

本來他蕭起雲的身份被戳破這件事就已經很離譜了，若是此刻他再告訴容止遠，自己其實不是蕭起雲，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所謂的離開，也並非是指離開沈弦上的身體，回歸藍霞殿，而是他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另一個世界。

蕭起雲覺得，他這些話只要說出口，要麼容止遠把他當傻子看待，要麼容止遠自己是個二傻子。

避開了容止遠的目光，蕭起雲的聲音低了幾度：「其實，我也不是要回藍霞殿。」

容止遠毫不猶豫的回道：「無論師尊要去哪裡，弟子都想跟著您。」

蕭起雲聽了容止遠的話以後，並沒有立即回應。

長闕山不是他的終點，藍霞殿也不是他的歸處。

他是要回歸現實的。

他二人中間隔著的並非是一個沈弦上那麼簡單，他們之間相隔的，是現實和虛幻，是不同次元的差距。

讓他一個人在虛構的話本子裡過一輩子......這種事情蕭起雲怎麼想都不太能接受。

但是如今蕭起雲又莫名覺得，他似乎對容止遠有些不太負責，語重心長的抬手拍了拍容止遠的肩膀，「止遠，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師尊陪不了你一輩子。」

反派嘛，可是有著比主角還要強的能力和體力的存在，同樣也應該有一些跌宕起伏，令人嘖嘖稱奇的經歷。

而非是在這裡粘著他，問他以後要去哪。

嗯......難不成容止遠也要師尊祭天，才能逆襲，走上人生巔峰？

突然又想到了原書中的設定，蕭起雲瞬間感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他隱約記得，刷好感似乎改變不了被弄死的結局來著......

所以他現在去練水性還有用嗎？還來得及嗎？

一路上二人皆是默不作聲，蕭起雲在前面慢悠悠的走著，容止遠因為腿上有傷，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跟在蕭起雲後面。

走了兩步，蕭起雲還是於心不忍，回頭重扶住了容止遠。

長歌捂著剛剛撞到的頭跟在二人後面，仰著頭想說話，可是見到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嗚」了一聲，默默的又將嘴閉上。

所以什麼時候爹爹才能帶他拿回本體？

*

回到了客房所在的院落，蕭起雲本以為一切終於能短暫的告一段落，他也終於能睡一會覺了，可在送容止遠回房間的時候，容止遠突然賴在了門口，怎麼也不願意進去。

蕭起雲無奈的嘆氣，「你是打算今天晚上在這裡當門神嗎？」

容止遠的睫毛簌簌的顫了顫，「弟子怕明日見不到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