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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不到三天功夫,城里已经进好多水,堤坝并没有决口,应该是渗进来的。在吃早饭的饭桌上,褚爷爷对杨宗说:“孩子,看样子,今年的水可是不小,该做准备了。是走还是留呀,心里得有一个谱。要走就赶紧收拾东西,如果不走,抓紧把怕淹的楞起来。老话讲,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下江可能是不一样,都快进八月了,咋还有这样大的水呢?俺活了七十多岁,头一次见过。俺看这架门不太好,水已经快与大坝平槽,足足涨了有八尺。再涨下去,用不了一天,恐怕就得冒漾1。”【注释】1冒漾:方言;溢出。
现在是民国二年的八月二十八日,阴历七月二十七日。时间过得真快,杨宗、六奶奶已经开了十六年的烧锅。这世间变化得让人眼花缭乱,昨天的事儿还没有弄明白,今天又换新的说法。像三姓的名字,就改来改去的,初来叫三姓副都统,然后改设依兰府,再改依兰县,没过两年又叫依兰分巡兵备道,不过一年又改成东北路道,几个月后为依兰道。变来变去让老百姓迷糊,无奈,老百姓只好自己叫自己的,干脆简单点就叫依兰县,谁管你什么道,什么路的呢。不想朝廷也变了,去年间突然皇帝都没了,说什么共和,连辫子都不让留。老百姓都是磨道上的驴——听呵!官家说咋地就咋地,老百姓想的是,如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杨家烧锅也有很大的变化,不仅仅是杨宗、六奶奶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其它几位老人也相继过世,只剩下褚老爷子。一代新人换旧人,六奶奶又生两个男孩,分别是小十杨树青,小十二杨树春。小五杨树山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大小伙子,一般的活儿都能插上手,干什么事情还都是有板有眼的,不太让大人操心。也许是结合六奶奶和富德业的特点,杨树山心思缜密,遇事有主见。而且心思比较重,记恨一件事,许久不会放下。但在整个家庭环境的熏陶下,还是很有德行的,品行也很好。小七杨树森十五岁,说是六奶奶的孩子,还不如说是公孙丽秋的孩子。从打断奶以后,几乎是长在丽秋家里,丽秋始终未婚,把小七当成自己的亲侄子,或者说是儿子一样。丽秋溺爱孩子,把小七娇惯得不像样子,他想得到的东西,只要能够卖的、能够做的、能够借的,一定要给他弄到手。为此,六奶奶没少与丽秋拌嘴,大多数都是因为六奶奶心疼丽秋,不忍心叫真而败下阵来。最后导致小七是说一不二,骄横跋扈。有丽秋撑腰,杨宗也拿他无可奈何,只好将就他,哄着劝着念完三年私塾。下学后,帮助家里跑跑外,购买一些东西、送一送货,除此以外就是吃、玩。小十、小十二年纪还小,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两个孩子的性格比较憨厚、老实,有些随杨宗。有人说:三岁看小,十岁看老。小十上学三、四年,手板没少挨打,字还是认不得几个,吭哧瘪肚地连一篇文章都读不下来。让他最感兴趣的是车马,趁爹娘不注意,赶紧跑出去找公孙大爷坐马车玩。小十二则是胆小怕事,乖得和小绵羊一样,褚老爷子也这样称呼:绵羊,其它的则是公羊、野羊、山羊。他每天放学就呆在家里,从来不和外面的孩子玩耍,有事儿没事儿喜欢跟着他爹。“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老儿子也是杨宗的命根子,天天带在身旁,哪怕是外出谈生意、参加宴会,都要带着他老儿子。小十二天天跟爹进酒坊,从六岁开始,杨宗就教他如何烧酒,如何做酒曲子,他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学。
听褚老爷子说要涨水,杨宗也拿不准主意,抬头看看六奶奶。六奶奶瞧见,笑笑说:“你瞅俺干啥?你是掌柜的,你说了算。”
“你可拉倒吧,我啥时候说了算过?我干活还行,你想咋办就咋办,我不管。”杨宗知道自己不能做主,直接交个实底。
六奶奶叹口气埋怨他:“你啥时候能硬撑一点,自己弄出个章程,啥都指望俺。有一天,俺要没有了,你这日子还过不过?”
杨宗还是不温不火的,慢吞吞地说:“到哪河脱哪儿鞋,到那个时候再说。我没主见不是正对你脾气,我要是嘎吧溜叮脆1,那你还能大权独揽?咱俩不得天天干仗?还是这样好,你主外,我看着烧锅就行。”【注释】1嘎吧溜叮脆:方言;外向、爽快、干脆。
六奶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啊!可咋好呢?”
褚老爷子说:“你们俩别扯闲篇,说说正事儿。时间可是不等人,你们可得早点决断。”
六奶奶这回正色地问褚爷爷:“爷,你看大水一定能进城吗?”
褚老爷子胸有成竹地说:“肯定的,信俺的保险没错。依兰城是个水城,三年一小涝,五年一大水。光绪年间的咱不说,宣统三年那场水,如果不是东北路道尹王瑚刹茬1,用白面袋子堵决口,那次就悬了。俺今天早上去看过,除非龙王爷来,不然谁也保不住依兰。”【注释】1刹茬:方言;果断、干脆。
小十插话说:“太爷,用面袋子干嘛?咋不用沙子呢?”
褚老爷子爱惜地摸摸他的头:“用面袋子啊,水浸不透,只湿一层外皮,不透水。”
六奶奶看看杨宗:“掌柜的,不然先把老人孩子,还有值钱的东西先送出去。咱俩再守两天,看看情况再说。”
“那也行,我没啥说。只是一家老小出去,总得有人给做饭吧。不然你也去吧,我自己在家。如果能烧酒的时候,我带着伙计先干着。”杨宗赞同六奶奶的建议。
六奶奶摇摇头:“不行,你自己在家俺不放心。俺必须看着你,不然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容易耽误事。”
小十二举着筷子说:“妈,你走吧,我陪我爹。”
杨宗爱惜地抱过老儿子:“老儿子,这次可不行喽,那大水老吓人了,你得跟着太爷走。”
六奶奶又上来说一不二的劲儿,直接安排道:“吃完饭,小五儿,你去找你公孙大爷。让他带几挂车来,能出几挂出几挂。然后,你记得从账上支钱,按正常的价格给你大爷。小十儿,你去找你丽秋姑姑来,并把你七哥叫回来。小七这死崽子,一天连家也不着,俺还是不是他妈啦?”然后对杨宗说:“快吃,吃完帮俺收拾东西,车来就装车。让他姑和他们一起走,在外给他们做饭。”
杨宗还是那样慢吞吞:“行,听你的。那他们去哪里啊?还去山里?”
“去什么山里去山里,躲灾的都是老小,咋能在山里活下来。”六奶奶反驳说。
褚老爷子捋着胡子,呵呵一笑:“看你这孩子说的,进了山还有俺呢?那山里和俺老家一样,大山里俺啥不懂?啥不会?”
六奶奶说:“爷呀,您老人家咋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呢?如果来个山猫野兽的,你们能咋整?要俺说,去咱家的地樯子1吧。”【注释】1地樯子:方言;地窝棚,种地的临时住房。
杨宗不太满意:“那地樯子憋了吧屈1的,这么多人咋住?”【注释】1憋了吧屈:地方习惯;憋屈,这里指狭小。
“现在是逃难,不是去享福。先对付几天,水退了再回来呗。”六奶奶又回怼他。
“那也太远啦!”杨宗找不到其它理由了。
“远什么远?你从上江都能来呢?六、七十里还远吗?让孩子们去乡下呆几天,让他们知道知道咋过日子。不用说了,都该干啥就干啥去,就这么定了。”六奶奶不容其他人反驳,一锤定音。大人孩子谁都不说话,唯有褚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杨宗。
杨家去年在乡下买二百亩地,一半熟地一半生荒。民国元年,依兰知府彻查旗人土地,有一户旗人胆子小,怕依兰府没收旗人的土地。在彻查土地一开始,就张罗卖他的土地。杨宗听说了,有心思想买,他也是听赵二爷临终前的话,土地是根基。再就是,他已经年纪长一些,和中国农民固有思想一样,认为土地就是财产,就是家业,就是依靠。在外面与主顾喝酒应酬的时候,独自把买地的事儿给办了。买地是他成家以来,第一次做主,干最大的一件事儿。等喝完酒,把文书做完,才回家和六奶奶说。六奶奶倒是什么也没说,毕竟爷们儿买地也是正事儿,可她觉得这地买得还是不太恰当。按说地买得还是挺便宜的,只是有点太远。六奶奶想:想要买地,城附近多得是,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在附近买呢?在附近买地,可以一面开烧锅,一面种地,两不耽误。现在可好,地离家足有七十来里,想要种地就别想烧酒,想要烧酒地就种不上。地的位置,在依兰通往密山大路上,有一个新卡伦1,在新卡伦的正北六里路。赶着大车去一趟,都得大半天才能到。今年春天,杨宗雇几个人和牛具,去种了几天。清一色播种的是高粱,勉强把熟地种上,那荒地一垄都没有种。等到夏天,又去铲了两次,趟了两回,也没有精心伺候。六奶奶今天说“不远”,也是心里有些气,只是没有太多埋怨杨宗罢了。现在,她心里琢磨:那地里的庄稼不知道长成啥样呢?估计大草得比人高,高粱能有拳头大就不错了。【注释】1卡伦:民族语言:哨所。
公孙丽秋带着小七,被小十叫过来。丽秋一直单身未嫁,六奶奶因为这个,嘴皮子都磨飞边子1了。找出各种理由,劝她找个人家,提啥条件都可以,只要她答应就行。甚至连勺子托六奶奶来保媒,六奶奶明知不太可能的事儿,她还是要试试。可丽秋姑娘死活不理她的茬,一句话:自己过挺好,不想嫁人。弄得六奶奶很揪心,有时候就想:这个事儿是不是怪自己,是自己耽误丽秋的婚姻。两个人推心置腹地交心时,六奶奶也愧疚地说过。而丽秋很淡然回应说:这是婚姻,该着这么节事儿。六奶奶甚至多次提议,要二女侍一夫。丽秋回答则是:如果想做妾,当初早答应防御富海了。今生就是不想嫁人,一个人过也挺好。每天除给病人把脉,捣鼓草根子树皮,就是烧香念佛。吴先生将一身的本事,悉数传给丽秋。老先生年纪大了,再也干不动,去儿子那里养老。丽秋早已出徒,能够自立门户开门行医。但因她是一女人,没有开药铺,也没有去坐堂。自己在家开馆,只诊病不卖药,来看病的病人给诊金凭心意。有钱给两个,她也不争讲多少,没有钱的也可以免费。她一直说自己够吃饭就行,不是为赚钱。她的用度,六奶奶、公孙仲秋都经常给送,也不会缺少吃喝。相反的是,她把攒下的钱,都花在小七的身上。为此事,她的嫂子李子,心里总是愤愤不平,认为她偏心,自己的亲侄子不疼,非要喜欢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丽秋对她的不满,从来都是置之不理,继续我行我素。【注释】1飞边子:方言;破。原来指纺织品边缘破损。
跑水灾的事儿对她说完,丽秋也没有反对,只是告诉六奶奶自己回家取点衣服、行李。此时,小五把公孙仲秋也带回来,并且赶来三辆马车。杨家老小一大家子人,开始张罗装车。把家里的能装的都往车上装,留下缸、瓮、坛和烧酒的家什,还有烧酒的原材料。不到中午,躲水灾的人开始车,随车一起走的,还有一挂公孙家人的大车,拉着李子和孩子。
八月初一的中午,依兰城里乱套了。满街都是哭喊的人群,背着大包小裹,纷纷地向南城门涌去。南城门早已不复存在,庚子年那一场战乱,将城门焚毁,以后再也没修。土墙木门在大炮的轰击下,简直是不堪一击,历届官员都明白这个道理,再也没人张罗修城墙、城门。大水一来,假如还有完好的城墙,或许还能抵挡一下。如今破败不堪的城墙,一点用处都没有,完全依靠由西拐向北的一条大堤。这条大堤看似很坚固,但经过数次洪水的摧残,也是岌岌可危。宣统三年生一次决口,幸亏当时堵口及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失。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洪水增长迅猛,以肉眼可见的度,全线没过坝堤。县府组织的抗洪人员已经束手无策,无奈之下通知全部人员撤下,任由洪水漫灌。没到中午,县府派人在大街敲锣,催促全体百姓出城避灾。杨宗家所在的北大坑,原本就是一个低洼地,洪水先汇聚的地方。本来杨宗起初还抱着一丝幻想,但当看见院子里的水已经没脚脖,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只好赶上公孙仲秋留给他的马车,拉着六奶奶,扔下家里的一切。随着跑水的人流,出南门逃难去。
闷热的天气,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正午十分的太阳还是挺毒辣的,“秋老虎”在肆虐地威。一些秋虫正在享受最后的时光,躲在草丛中、庄稼地里唧唧的叫着。在一片片的柞树、桦树林中间,是无尽的荒草地,荒草地中夹杂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庄稼地。大部分的植物都开始孕育果实,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株小野花,利用最后的秋日盛开着。狗尾巴草的穗子像谷子一样弯下腰,庄稼地里的高粱已经红透脸庞。
六奶奶第一次来地樯子,对这里是非常的陌生。早年在山东,不曾见过荒蛮的原野,即使是在吉林,也都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哪里见过如此荒凉的地方。四面望去,见不到一户人家,只有自己家的一座两间小草房,孤零零地淹没在荒草丛中。对于杨宗购买的土地,她的确不太情愿,可事已至此,也不能再埋怨了。现在看着自家的土地,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闪过一丝灵感。感觉这块土地,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虽然地不是很多,总觉得在将来会有一番造就,也许将来她和她的家,会在这片土地上,有更多、更大的作为。
来的人挺多,那一栋小房根本住不下,只好把屋子让给老人和孩子。半大小子和大人住在车板子上,弄点树枝和茅草支起来,当作窝棚用。好在这些天也没有雨,只是蚊子多一些,咬得人睡不着觉,在院子中间点了一堆火,盖上青草沤出烟来熏蚊子。第二天吃饭晚饭时,因为屋子太小,人太多坐不下,大家都在院子里吃。饭食也很简单,一人一碗大碴粥,也没有菜,一大碗咸菜放在车辕上,谁吃谁去夹。人多吃饭热闹,也都忘了是出来逃难的,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笑,有时候,还逼着褚老爷子讲祥话儿。
在大家稍静下来的时候,六奶奶话了:“大家先停一停,俺说点正事儿。”
公孙丽秋咽下一口饭:“得,老佛爷要讲话了,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六奶奶说:“俺要说的是正事儿,怎么成幺蛾子了?”
“就你啊,说不上又想出啥道道来呢?反正这是你家,你想咋干就咋干,我看着不好我可以跑,找地方走街串巷卖手艺去。”丽秋和她作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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