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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同伙带了一大笔钱跑了,她说不清哩……”
我明白了,不再应声。我这会儿惊讶地现,她和荷荷虽然是同村姐妹,却对不幸的荷荷没有多少同情……我记得上次她心里最痛苦的是宾子不能履行婚约,极力表白自己的清白——宾子却要痛苦十倍,正陷入不能自拔的苦境。而这会儿我现炕上有两只大枕头他们显然已经同眠。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结婚了——你们?”
小华嘻嘻一笑“没请大客——在村里这得请大客才行。不过都知道俺俩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住了。”
她有一种不在乎的、心满意足的样子。看来她原来的忧虑,还有宾子不可解脱的痛苦,都一起成为了过去。我不知这是不是一个喜讯。但我知道它总要以某种方式了结。
“宾子上回不知告诉你没有,他这人哪,心眼死犟,就愿听村里人瞎嚼舌头——差一点上了他们的当!其实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开鱼塘的钱还是我借给他的哩!我哪里配不上他了?我在外边干了这么久,见了再大的世面也没忘他呀……我不像荷荷,我没忘他……”
我得替荷荷辩白一句了,说“荷荷也没忘。”
“那,那可不一样……”
“荷荷也回到了庆连身边嘛。”
小华一瘪嘴“还不如不回呢,弄了一身病,人疯了才跑回来,他庆连捂扎得了吗……”
“捂扎”是当地方言,好像由“捂住”和“捆扎”两个词合起来,那意思也和它们相加差不多。它多么传神和恰当地描述出一个狂躁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为庆连心痛,也为荷荷悲哀,忍不住长叹一声。
小华看看外面的天『色』,远眺着对岸那闪闪的灯光说“你见过大场面,你的话宾子会听,你替我劝劝他吧——反正鱼塘也快完了,就让他放我回公司去吧……”
我这才想起上次见她是回来休假的。我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我们其实已经算是结婚了,我脚上等于拴上了绳子,又飞不了跑不了的——可他就是不开窍……”
“是啊,我们都不开窍。”
三
这一夜宾子高兴极了。他回来喝茶,见到我就不想再去巡夜了。小华让他和我一块儿拉呱,拿上手电就要出门,宾子却阻拦了几声。但小华还是去了。自她走后他就不放心地往水塘对岸看,我就开了句玩笑说“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丢不了。”谁知这一句不要紧,宾子的脸立刻沉下来了。这样一会儿他说“难说哩,这娘儿们出去干了几年,心野了。她一离开我就不放心——有一天夜里她和来偷鱼的搭咯上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呢!我现了骂她,我说你妈的他偷咱的鱼你还不赶他走!那小子一见了我赶快溜了。你猜她怎么说?说‘好生生一个小伙子,人挺和气,再说又没得手’……我气死了。没法儿,这娘儿们被外边驯野了,腰带忒松。我现在是两难啊!就像这个鱼塘,扔了,又舍不得……”
这种苦痛会伴他一生吗?世界上正有多少人与这种痛苦为伴呢?
我们又谈了庆连和荷荷。宾子说庆连一直没来这里,因为肯定顾不得了,“想想看,他的荷荷更糟,他这会儿还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呢!我这一塘鱼收了就去看他。这都是她们出门惹的天祸啊,那个挨千刀的公司……小华还想返回去呢,她前脚迈出这个村子,我后脚就和她断了——一刀两断!”
半夜过了,我太疲倦就睡去了。醒来已是凌晨,现身边是空空的被窝——水塘对岸有两对闪闪的灯光……
早餐后告别宾子,想尽快回到庆连那儿。宾子一直送了我很远才回头,我们约定不久以后在庆连那儿重聚。从这里往东有了一片新的塌陷区,绕过它走了一会儿,这才现离我原来的那片田园已经并不遥远。时间还早,我的心头一热,索『性』一直往前走去。
这儿已找不到过去的路,看不到原来的村落,迁走的村庄旧址上留下残垣断壁,很像大地震之后的情景。通向村庄的小路都被芜草封住,到处一片死寂。在这儿走路无论如何要小心,因为那些黑乌乌的苍耳和地衣下面,或许就遮掩了深不可测的地裂,一不小心踏上去会把腿崴断。举目远望,远远近近没有一片齐整的庄稼地,也没有一个人影,这里已是一片静静的荒原。在这个地方,行人找不到固有的参照物,于是很容易就会『迷』路。好在天『色』尚早,只要径直往西就能寻到芦青河——沿着河堤往北,越过河岸那片杂树林子再向东折,就可以看到那片熟悉的泥土了。
我听到了汩汩水声。多久没有看到下游的芦青河了?一年?两年?这条和童年连接一起的河,这条流淌着无数往事的河,在心中『吟』唱一生的河,你饱受凌辱,负载了多少苦难,正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一切,默默流淌。你是一条哭泣之河,欢笑之河,你常常是眼泪的总汇。
我尽管身负背囊,最后还是大步蹿了起来。一口气登上了高高的河堤……鼓胀胀的水流上泛着气泡,往日那些黑乌乌的芦荻蒲苇,这时候都一律焦黄矮小,有的干脆死去了。芦荻和蒲苇是最泼辣的一种植物,它们尚且抵不住今天的浊流。除了气泡偶尔出的啵啵声,再无其他声音。我站在那儿。记忆中不久前这里还活动着一些鸥鸟——在入海口开阔的水湾那儿,一切是多么美丽,那么蓝的天,那么白的沙子,你只要在此稍稍驻足,立刻有无数的小蟹子举螯而来……我小时候跟拐子四哥高高抬腿踩鱼的情景还在眼前闪动。那时,黄昏来临之前是最好的踩鱼时刻,我们每人提一个竹篓——他让我像他一样抬高膝盖,又稳又重地把脚踏下去脚下如果踩住了一条鱼它就跑不脱,一弯腰就拾到篓子里。一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能把鱼篓装满。记得有一天,一只被霞光染红了翅膀的大白鸥竟然迎着我们飞来——我正惊奇大叫,它就在离我们不到两三米远的地方一头扎下,接着叼起了一条像腰带似的长鱼——这种鱼只有海里才有,它肯定是在大海涨『潮』的时候被海浪推涌过来的。
类似的记忆还有许多——有一年洪水下来,从上游的水库冲下一些红『色』大鱼,人们呼喊着,背着一个很大的兜包往河上跑。那会儿已经有很多人在河边捉这些红鱼了。他们大多没有网具,只拿着一个木棒站在水边。鱼多极了,它们在急流里跳动,一跃,我们都能看清它晚霞一样红亮的身子。它们离近一些,人就抡上一棍……记得那是一个秋天,林场和园艺场,还有河两岸的村庄,走到哪儿都能看到红鱼拴在绳子上,正抹上盐晒着。那个秋天家家都有一串大红鱼。
那个秋天人鸟俱欢。河湾那儿总有一群群的野鸭子,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水鸟。有一些可能是鹭鸟,它们就站在浅水沿上,一腿着地,另一只腿缩在翅膀下边。在旺盛的雨水中,各种植物都苍翠欲滴,无数的水鸟藏在里边。人们捉鱼累了,就坐在河东岸那片草地上。草湿漉漉的,各种浆果都长得水旺,悬钩子甜得让人牙齿打颤,还有桑葚——一会儿手和嘴巴都染紫了。野杏、野桃、野草莓,要吃就尽吃吧。迎着下午的阳光看去,成片成片的缬草在阳光下闪烁,真是漂亮极了。我记得有一年在河湾里游泳,正好遇上了大雨,爬上河堤,在一株大槐树下躲雨,亲眼看见从天上往草地掉鱼——一条条的大鱼随着雨水扑到地上,就在那儿跳。天上雷鸣电闪,把鱼鳞照得耀眼亮……
我脚踏的这条长堤,堤岸右侧曾有一排多么旺盛的白杨,还有叶梗呈肉红『色』的野椿。白杨树的叶子油亮乌黑,衬着堤下浅水处一排排的长苞香蒲,像童话一般。到了夏末,那沉甸甸的蒲棒像成熟的玉米穗一样,齐刷刷排成一片。香蒲和河堤之间是一丛丛紫穗槐棵,人在堤上走,紫穗槐棵里就会有一些受惊的小动物四下蹿跳。长嘴鸟扑动着翅膀,钻着树丛空隙,大青蛙箭一般『射』去;还有无数举着大螯的蟹子,一边用那双凸出的眼睛盯人,一边横着往河里移动。这是一个欢腾雀跃的世界。然而今天这一切永远消失了。如果不是从那个时代走来的人,那就怎么也弄不明白往昔的芦青河是一副什么样子——那么,它的往昔,它的昨天,究竟由谁来记载、谁来复述?
是啊,记叙本身多么重要。这是人世间不可或缺的一件工作。没有记叙,没有回想,就无法重现那一段流失的时光。时光掺在堤坝下边的浊水里,正日夜不停,淘洗净尽。
事实是,有人用自己的一双脏手扯断了一段历史,剩下的只是无休止的喧闹和躁动。可怜巴巴的一点儿浮华、一点儿粗鄙的财富,买走了一个鲜艳明丽的昨天,却难以遮掩时下的极度贫穷。如果要改变这一切,将会付出上百年的劳作,这对一个疲惫不堪的现代人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我感到了无望和痛苦,悲凉之心无法叙说、无处叙说……
往前走时,我开始寻找两岸密匝匝的灌木林。这儿该有一片柞木林,一片柳林和无边无际的紫穗槐棵——沿着它们往东一直走下去,就会穿过一片乌黝黝的黑松。黑松之后是起伏的沙冈,沙冈上有各种各样的树木——登上沙冈即会看见我们的近邻——国营园艺场;园艺场东边不远就是黑榆和白杨掩映的一幢幢小房子——那是毗邻的小小村庄。
一切都没有了,没有记忆中的那片灌木丛林,也没有黑松。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稀稀落落的杂草,有刚刚旋成的一座座沙丘。这些沙丘由于刚刚形成不久,所以看上去很像一个个坟墓。它们也真是坟墓,埋下的是无数植物的躯体。那大片茂长的植物如今已经消失,大海滩再也没有它们的荫护,每到春天和冬天,海风就把黄沙重新搅弄起来,遮个天昏地黑。我不知为什么这儿的人竟然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任灾殃的肆虐蔓延。我那么渴望看到一片丛林,哪怕是小一点的也好。没有。接下去仍然是一片连一片的、像墓地似的沙丘群。后来我差不多听到了大海的喧哗,知道已经快把长长的河堤踏到了尽头……
天有点燥热,这儿的春天可真是糟透了。我不记得有过这样糟糕的春天。走到了海边,去看那片浩淼的大海吧——我不由自主抬起眼睛寻找一溜溜拉大网的渔人,没有一个人影;侧耳捕捉他们的号子,悄无声息——短短几年,他们就从这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只看到呼呼的海浪和白『色』的浪花,而记忆中停泊在岸边的湿漉漉的船、在太阳下闪着光亮的焦干的船体、落下半截的帆、一个个诱人的鱼铺子,全都没有了。偶尔能看到一堆黑黢黢的东西,那是撤离的渔民留下的弃物。
大海正在落『潮』的时候,以往走在这片退开『潮』水的光洁沙滩上,总会有喜人的收获,比如有一处像蘑菇顶开的沙土,用手轻轻一挖就会挖出一个圆圆的大玉螺它刚挨到你的手就会迎面喷出一股清泉……
我顺着退『潮』沙岸往前,不断遭遇一个个惊奇或者从海里推上来的一块木板,一条死鱼,几个空空的饮料瓶子,打开的罐头盒;甚至是枕头和破『毛』巾,一块面包,损坏了的电子表和只剩了单片的黑眼镜,破损的三点式泳衣和沾着血污的内裤……这一切使人不由得想到,即便在大海深处,也正有一个荒诞的世界。大海再也不是蔚蓝纯洁的象征,鱼类家族已被世纪末的疯狂吞噬。
四
迎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往南,踏上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沙丘。稀疏的灌木大多被埋得只剩下一截梢头,以前那密不过人的槐树林带和黑松林,现已疏淡不显。由于缺水或别的缘故,林子正大面积死去。有的树木死去了半边,剩下的一半枝桠还在顽强地吐放绿叶,开出了几朵白花。我走到一棵槐树下看着,对它的坚韧有着说不出的钦佩和怜惜。
再往前,仍然可以看到大片槐树和黑松正在枯死。过去这里有数不清的蒲公英、碱茅和雀麦,有美丽的百合科植物,像金针菜、重瓣萱草;低湿之处无芒稗总是长得浓密一片,遮去了地表……现在的海滩像脱落的皮『毛』一样,正褪出一块块泛着铁锈『色』的洼地,远看就像一处处溃疡。
一丛很大的牛筋草旁,有什么东西在缩着,抖动着,走到跟前才知道是一只兔子。它瘦削不堪,身体球到了一块儿,微闭着眼睛,两只耳朵频频抖动,见了我本能地把屁股一缩,往前用力一蹬——可惜只挪动了一两尺,就再也跑不动了。我把它抱在怀里,它万分恐惧,用力挣脱。可它的力气太小了。它这么轻,真正是皮包骨头。它的那双眼睛闪闪烁烁看我,三瓣小嘴无力地嚅动,到后来大概是自认了任人宰割的命运吧,索『性』闭上了眼睛。我不知它害了什么病,只轻轻抚『摸』了一会儿,重新把它放到了那丛牛筋草旁。
这海滩尽管枯槁凋零,但一只兔子吃的东西总还有的,它为什么会瘦成这样?我回头望了一眼——折回去,把它抱起来往前走了。
当我远远看见一个模糊的草屋时,马上认定那是我们的小茅屋……我脚步不由得加快,一颗心怦怦跳。我差不多是扑了过去,恨不得伸出双手搂住那个可怜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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