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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性祭坛（第1页）

昏暗的天幕，盘虬的枯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高耸入云的神秘高塔尽显古韵，形态不同于以往的赛博风格，今天的网络数字世界死寂荒凉，灰蒙蒙的天际飘洒下扭曲蠕动的灰烬，细看是晦暗的字符。

网络数字世界，陈幸生还没有找到能够主动进入的方法，只能被动的临幸召唤，然后梦境中降临系统任务的布，他一直在寻找自由进入的入口，这里有着无数的秘密需要自己探索，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神秘的世界也充斥着人性的思索。

此刻，陈幸生端详着眼前的祭坛，有紫色的焰火升腾，冰冷且刺骨的温度，心底有声音驱使他走上前用手触摸紫色焰火，用手抚过绽放出橘色的光芒，延伸铺开宛如一片火海，烈火汇聚成虚影投屏有文字生成。

【“摆渡人”系统任务布，通过网络痕迹将痛苦迷茫的人拯救，帮助这类人脱离困境，达成人数1ooo人，奖励1o亿元……】

十个亿啊十个亿！任务是以文字形式表达，奇怪的是没有了语音服务，陈幸生眼中只有十个亿，迫不及待地选择接受，并没有仔细留意十个亿奖励后面有一段蝇头小字的注释。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陈幸生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回忆起梦境中神秘世界的系统任务，大体意思就是做好人呗，他最喜欢做好人好事了，钱不钱不重要，关键是给的太多了。

可是帮助1ooo人？陈幸生又犯难了，这估摸着又要够自己疲于奔命的忙活一阵子了，特定的人群网络力量已经帮助他做好标记，找到相关线索按图索骥就行了，可是意识中浩瀚烟海的数据差点把他吞没。

“累！活得太累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失败？孤独，无助，我在阴暗的角落里思考了很久，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想一了百了，父母我爱你们可我还是成为不了你们骄傲的儿子，对不起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实在没办法了债还不了了，人死债消，再见了，终于这个世界跟我再没有关系了，下辈子投胎希望来得慢一点可以让我多睡一会……”

刚意识流里搜罗怎么上手的陈幸生，有人网络布仅自己可见的遗言，做好事也要分轻重缓急啊，赶紧出去予以救赎，陈幸生心里一遍遍默念千万等等我啊，让我渡你回心转意，重拾对生的渴望。

武江市长江大桥，刚刚循着意识坐标定位，打车赶到的陈幸生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低着头来回踱步，然后翻身越过桥沿栏杆外准备一跃而下，路上已经有开车的司机和行人看了过来。

“你好啊！大哥，好巧噢，你也是今天上路啊，我正愁没有伴路上寂寞的。”陈幸生也鼓起胆子翻越大桥护栏，虽然吓得腿肚子直哆嗦，但还要强装镇定的跟想轻生的中年男子打招呼。

“额！”中年男子想说些什么，又只得嘴唇嚅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可能理解不了陈幸生是不是脑壳有毛病。

“那个，大哥吭个气，既然一起作伴嗝屁，是不是先有个互相介绍认识的流程？免得黄泉路上变成灵体不能沟通交流！”陈幸生还在自来熟的往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挪步靠近。

中年男子被陈幸生突然打岔有些无语，本想临死前好好回往事也被打断。

“我家里穷很小就辍学，未成年就去工地上和水泥，由于我力气太小水泥经常和干了，要么就是活稀了，工头看到生气对着我上来一脚我一头栽进水泥里赶我走，然后去服装厂打工，后来老板带着他小姨子跑路了，2年的工资没有结，打工不稳定就开店做餐饮生意，把家里亲戚能借的都借遍了，没有生意还把客人食物中毒了又关店还赔了一大笔钱，负债了年龄大了家人就张罗相亲，是隔壁村脑子不灵光的二丫，可是有一天我去找她，在草垛上6o多岁的村书记跟她在办那个事，后来我就疯了。我跑到猪圈里跟猪抢食，后来家里人也放弃我了，我就疯疯傻傻来到大城市，我每天临睡前用脑袋磕墙磕晕过去才能睡着，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一个人怕孤单，在这座大桥转悠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你了！”

陈幸生没有在意中年男子乐不乐意搭理他，唠唠叨叨讲起来胡编的经历。

“额，你这也太惨了，我叫王灿，我创业被网络上一个人教做跨境电商坑了，负债了6o万，所以……”

中年男子听到陈幸生的境遇突然觉得自己的想不开有点小家子气，既然还生出几分同情来，想死的心也没有那么迫切了。

“那个其实想法不用这么过激的，人们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对，你特么是不是过来消遣我的，你穿得这么干净，也不像遭过罪的身体，精神看起来也正常……”起初抱着轻生念头的王灿反而劝起陈幸生，突然现什么勃然大怒。

“人间只有真情在，好心人多啊，我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他们给我吃的给我穿的，非要我穿得衣衫褴褛，饿得奄奄一息才行？”陈幸生戏精附身，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经历着受辱的苦楚。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幸生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王灿连忙否认。

“今日不是奔赴黄泉路上的黄道吉日，我觉得我们很有缘，要不择日再寻死路，你手上钱没花完的话，我们找个地方把酒言欢，聊一聊整理一下我们的人生经历下辈子注意点！”陈幸生找了个理由想把眼前的王灿带到大桥内侧去，关键他现在看到脚底下浑浊翻涌的江水腿肚子已经软，本来有点恐高要是支撑不住掉下去那就是名副其实自寻短见了。

“呵呵，我身上没有钱了，要不然我还真想请你吃一顿。”王灿难为情地抓了抓脑袋，又掏了掏口袋。

“大哥大哥，我有我有，我来请，你把栏杆抓稳咯！要不我们翻过去吧，已经很多行人注意这边了，再耽误下去就给应急救援人员添麻烦了，下次我们一起悄无声息的走不要闹这么大动静！”陈幸生看到王灿的动作心脏都吓得停顿了一下，赶紧大喊提醒，生怕他一个失手跃进脚下几十米高的滚滚江水中。

夕阳的一缕阳光给长江大桥镀上一层金黄，就快临近下班晚高峰了，陈幸生和王灿的行为给交通带来了堵塞，已经有人把车停到了边上过来围观，王灿也被陈幸生的一通东拉西扯搞得轻生的决心没有那么大了，两人费劲的翻爬到桥面的人行道上，陈幸生双腿就跟面条一样颤颤巍巍，用手轻轻拍打着胸口，受惊吓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急跳个不停。

“是不是听了我的遭遇比你惨多了，心里好过多了？”陈幸生一把勾栏住王灿的肩膀生怕他脑子又想不开。

“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编的故事想救我是吧，可你做的依然是无用功，我就算活着问题还是实实在在存在，我没办法解决呀！”

“我说，多大点事，负债6o万是吧？那好，你现在属于已经死过了，那你这条命现在归我吧！”

陈幸生拉起准备蹲在地上掩面而泣的王灿，拽拉着离开长江大桥这个区域。

“你真的能帮我解决问题？如果是真的，我这条命你捡回来的，这辈子任你差遣有何不可！”王灿擦干眼泪，满脸动容的说到。

“现在深处低谷，你再往前走得试一下，你现再不会陷得更深了，所以以后碰到任何事情不要有极端想法，三思而后行！”陈幸生松开了王灿，很多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想通，陈幸生更多只能是引导往正面的思想去思考问题。

王灿大口的呼气吸气，就仿佛脱水的鱼儿又回到水里，身体抑不住的颤抖，想到了很多割舍不下的人，也想到了很多念念不忘的事，贸然去轻生走极端该尽的责任没完成，一阵后怕。

“谢谢你救了我，我只是一个失败落魄的人，现在也是一无所有，在我不做害人的事前提下，可是你为什么觉得我有价值？”王灿望着陈幸生有感激，也有疑惑。

“放心，我算不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但不作恶也是我的底线，人生最大的两件事就是生和死，你连死都不怕了，这世间任何事你都将夷然不惧，到那时，那里不可去得？何苦不肯吃得？”陈幸生拍了拍王灿肩膀，他年龄比王灿小，却有着相比更老成稳重的气质。

夕阳西下，把陈幸生的身影拉得无限长，仿若屹立在人世间的巨人，就在那一天王灿被陈幸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成为了他后面事业当中一往无前冲锋陷阵的一员猛将。

“大哥，走着，为了庆祝新生，为了再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点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