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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野猪俱乐部（第1页）

不出克里斯所料，俱乐部门口的护卫只是象征性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克里斯一眼，就示意他可以进去了。虽然克里斯的衣服破破烂烂，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但每天来这俱乐部的人形形色色，护卫早已经见怪不怪，也懒得给自己找事做。

克里斯进了俱乐部后，先环视了一圈俱乐部内的构造和护卫分布。

“嗯，这里还是那么豪华，水晶吊灯，高档家具，还有看起来很土的金色墙壁，这里的老板是有多喜欢金色……总共有八个护卫，三个在打牌，四个在喝酒，还有一个在和流莺调情……新年要到了，这些护卫比往常更加磨洋工了，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克里斯打探好了俱乐部里的警卫情况后，就开始在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的人群中寻找合适的大鱼。

“除了在鬼鬼祟祟买卖黑市里的材料和非法药品的，还有叫卖未经实验过的易容药水的，舔一舔就能千杯不醉的人鱼粪便的，更离谱的还有卖号称只要戴上就能拥有透视能力的单片眼镜的……”

巡视了一圈俱乐部里的卖家和买家，敏锐的他很快就现一个坐在俱乐部吧台旁的稍显局促不安的男子，他戴着副金丝眼镜，衣着华丽，满眼警惕和焦虑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好像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

“这看起来是个不常来这里的买家，是个合适的目标，但他警觉性相当的高，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能得手……”克里斯想了想，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决定先静静等待，等这条大鱼的交易对象出现。

“这是什么鬼地方，又臭又吵，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

“那个人怎么还没到？！迟到了有多久了！算了忍一忍，我史蒂夫可是能屈能伸之人。”坐在吧台另一侧的克里斯耐心地偷听这叫作史蒂夫的华衣男子抱怨了十几分钟，只见一个戴着圆帽，穿着黑衣的男子低着头径直向史蒂夫走来，他明白，大鱼要开始交易了。

史蒂夫和那男子各自对了对暗号，然后默契地一起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麻烦给我来杯水。”克里斯招呼吧台的酒保，他其实想点杯牛奶，奈何只有水才是免费的。酒保漫不经心地把一杯水推到台上，克里斯一饮而尽，镇定了一下心情，走向了一个正在兜售花瓶的男人。

“先生，您对这花瓶感兴趣吗，您可真识货！”那男子已经吆喝了半天他手中的花瓶，仍然无人问津，难得有个主动来看货的人，他顿时眼前一亮，也不管克里斯身上的衣服名不名贵，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向他推销起来。

“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爱德华，远近闻名的古董大亨，请允许我耽误您几分钟时间介绍一下我的私家珍藏，帝国限量版东方明珠花瓶！您看这花瓶的纹路，多么精美和优雅，这富有历史气息的设计，上好的工艺制造，抚摸起来令人如痴如醉的质感，这样一件来自帝国东部的艺术品，您买回去肯定能让您的豪宅多一件镇宅之宝！这花瓶整个帝国只剩下五个，恰巧都在我的手里！这一个花瓶原本得卖二十个金币，看在我跟先生您有缘，又快到新年了，现在只要九个金币，您就能带走，怎么样，划算吧，明年它就能升值到起码三十个金币！”

克里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一通天花乱坠的推销说辞，他凭借在下城区摸爬滚打了好些年还算丰富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个所谓的名贵花瓶不过是粗制滥造的劣质仿制品，心里暗自吐槽：“九个金币，都够下城区的家庭生活半年了，他可真敢漫天要价，我去工厂随便找个车间淘汰品，都比这个强，都花不了几个铜币。”克里斯心里虽是鄙夷他这种漫天要价的行为，嘴上可不能把这想法说出来。

克里斯假意摸了摸又敲了敲花瓶，摆出一副很欣赏的样子，连连点头，出赞叹的啧啧声，然后清了清嗓子，模仿了几分爱德华的口气，十分夸张地开口道：“我的天哪，这花瓶是我见过最精美优雅，最具有收藏价值的花瓶，这确实是上好的艺术品！你居然只卖九个金币，我今天可真是捡到了大便宜！我替我家老爷做主要了，而且他不止要一个花瓶，他要十个，要在他豪宅里的十个房间里都摆上，你这还有多的吗？”

“十，十个……?您家老爷出手可真大方！别说要十个了，我这一百个都有！”

男子喜出望外，赶紧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刚说的整个帝国只剩下五个的“限量款”之事。克里斯把笑意憋了回去，回头瞥了一眼史蒂夫所在的那个角落头，和他做交易的那名男子已经离开，而史蒂夫正一脸喜悦，显然是交易已经完成了。

“很好，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家老爷，他就在俱乐部里等着我们呢。”克里斯对爱德华说道。

“好的好的，跟有身份有品味的人做生意就是爽快，要不我再给您家老爷打个折？七个金币一个，共计七十金币，就当交个朋友了。”爱德华抱着花瓶，讨好地搓着手，跟着克里斯走去。

“不用了，你是瞧不起我家老爷的财力？九个金币一个已经够便宜了，再打折就是对他的侮辱，一分都不许少，我家老爷不差这点钱。”

在前引路而背对着男子的克里斯偷笑，指了指角落头的史蒂夫，扭头面不改色地对男子说道：“那就是我家史蒂夫老爷，你看他的打扮和气质，像缺钱的人吗？你去跟他说您的仆人鲍勃已经依照您的吩咐，为您挑选好了府邸的花瓶，我现在需要去方便一下，水喝多了，人有三急，我去去就来。”

“好的，鲍勃老爷，您自便！”爱德华窃喜，心里盘算着幸好“鲍勃”不在，他又可以跟史蒂夫再漫天要价了。克里斯点了点头，便假意向厕所走去。

交易完成，心情一片大好的史蒂夫正准备离开这空气混浊又吵吵闹闹的地方，一名手捧着花瓶，一脸媚笑的男子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满脸疑惑的看着男子，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爱德华赶紧说道：“您不认识我不打紧，我认识您就行了，史蒂夫老爷。我是爱德华，您的仆人鲍勃已经依您的指示，为您挑选好了府邸的花瓶，那就是小人的帝国限量版东方明珠花瓶。只要二十金币一个，总共只要二百金币，非常实惠的价格。”

“花瓶？我什么时候要买什么花瓶？而且我没有带仆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史蒂夫拧紧了眉头，满脑子都是问号。

“怎么会没有呢！刚才您的仆人鲍勃就站在那，对我的帝国限量版东方明珠花瓶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啊，我本来一个花瓶卖五十金币，看在您和您的仆人这么有品位，我才忍痛降价卖给您的，别人根本享受不到这么优惠的价格。”

爱德华眼见生意要黄，可不能轻易放过，现在也顾不得想所谓的鲍勃究竟是不是史蒂夫的仆人，满脑子都是不能放过这条大鱼，一定要让史蒂夫把他的花瓶都买下来。

“什么帝国限量版花瓶，什么鲍勃不鲍勃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警告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可要报警了！”

被莫名其妙缠上的史蒂夫很是窝火，正急着走的他从没想过还会遇上这种强买强卖的人。在暗处看着这出好戏的克里斯听的想笑，在下城区报警？这个史蒂夫老爷是不是对这地方有什么误解？他旋即把头埋进了衣服的兜帽里，明白是时候自己去给这出戏添一把火了。

克里斯蹑手蹑脚地绕到了两人附近，还在言语纠缠的爱德华和史蒂夫完全没有察觉到克里斯的存在。面对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男人，史蒂夫已是被逼的面红耳赤，自恃涵养良好从不失态的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满脸通红的他已是忍耐不住，双手高高举起，正准备大声呼喊俱乐部的护卫来把这个不可理喻的人拉走。克里斯明白时机已到，从高举双臂的史蒂夫的背后偷偷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又眼疾手快地把早已准备好的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玻璃珠子弹射到爱德华的脚底下。

“哎哟！是哪个混账从背后踢我？！你干嘛向我扑过来，我警告你啊，别对我动手动脚啊！”

“哎哟！是哪个混账在地上洒弹珠？！史蒂夫老爷你在干嘛，做买卖就做买卖，你好好说话别打人啊！”

只见史蒂夫高举着双臂，猛地向前扑倒，双臂正好压在了因踩到玻璃珠而滑倒的爱德华身上，两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伴随着清脆的花瓶碎裂声，两人都狼狈地栽倒在地，都没注意到刚才身边有道黑影稍纵即逝。俱乐部里的各色人等和磨洋工的护卫终于注意到了这里的大动静，都围了过来。

刚才那道黑影当然就是克里斯，他刚已经借着自己一手炮制的混乱局面，偷偷掏出了弹簧刀，对准早已观察良久的史蒂夫的衣袋中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十分熟练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把掏空，这一切行动都已经在电光火石中完成，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的史蒂夫对此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借着不明所以的赶来凑热闹的人群的掩护，克里斯赶在护卫把事情搞清楚封锁现场之前，遁入了人群中，确认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逆着人潮离开了俱乐部。

克里斯离开俱乐部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西下，几缕柔和的暖阳穿过云层和废气洒在了他的身上，行动圆满完成的他舒服地伸了伸懒腰，除下了兜帽，回头望向在日光中闪耀着金光的猪头雕像，露出灿烂的微笑，竟觉得这猪头看起来稍微顺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