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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他必须出手。孙亚斌伤了，看样子起码要有一两个月不能参加训练，那么谁会成为新的队长？虽然那个李纪良的资历还浅，可经过这两次事很有可能成为新的老大。而更关键的是，他听说这李纪良的技术不错，和那个洋教练的关系好之外，和刘福的关系貌似也不错。不管是真的假的吧，维持目前的形式对他是最有利的，孙亚斌虽然人无能了点，但听话，帮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正想着，电话又响了，他接过来，那边就道：&ldo;抱歉，那件事不行了。&rdo;&ldo;不行？&rdo;他一愣，连忙道，&ldo;为什么？&rdo;&ldo;比较扎手。&rdo;&ldo;开什么玩笑！老刘……&rdo;&ldo;真的不行，弄不好就玩大了，钱我会退给你，那件事就算了吧。&rdo;那边说着就挂了电话，张哥的脸色异常难看，其他人都不敢开口，有些怔怔的看着他。而在那边，挂了他电话的刘小凤，其实脸色也不怎么好，他手下一个小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ldo;哥，真要把那定金给他们，五千块啊。&rdo;&ldo;给！&rdo;刘小凤有些咬牙切齿的，上次的事是他们不对，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但他没弄清楚就动了老元的人的确是他理亏，好容易那事平息了，他如果再动对方的人那可不只是双方打一架喝一次酒的事了。那等于是打脸，老元那家伙有可能真找他拼命。如果说这些他都不怕，那公安的注目却是他不得不顾忌的，他们就算有关系，可那关系能担的局面也是有限的。一万块钱一个人的确不薄了，但要惹来这些麻烦却是不够。&ldo;妈的！&rdo;想到这里他恨恨的骂了一句。李纪良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和王浩然在一起，无意中躲过了一个麻烦。第二天一早他先跟着王浩然到铺子里，看他把剩下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就跟着他到火车站附近的几个大型批发市场了。&ldo;我是不准备在这里进多少货的，不过经常来这里逛逛，可以知道现在咱们这里流行什么，以及什么东西卖的比较好。&rdo;王浩然一边带着他溜达，一边道，&ldo;我准备这两天就到广州一趟，你有时间跟我去吗？&rdo;&ldo;当初不是都说好了吗，这里就全交给你了。&rdo;&ldo;你这甩手掌柜当的还真彻底。&rdo;王浩然摇摇头，&ldo;对了，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rdo;&ldo;什么什么事？&rdo;&ldo;你这家伙啊，虽然一直都闷闷的，但这次来明显是有心事啊，我昨天也顾不上问你，今天你可要老实交代清楚，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rdo;李纪良停了一下，歪着头看向王浩然，王浩然本不怎么在意，见他这个样子，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最后怪叫一声：&ldo;不是吧，你真不把我当朋友？！&rdo;李纪良心中一动：&ldo;我要真不把你当朋友怎么办？&rdo;&ldo;怎么办？怎么办？我……&rdo;王浩然握了握手，仿佛想往什么东西上打上一拳，最后忽的一笑，指着李纪良，&ldo;你这小子就是会骗人，长了这么一张看起来正经的脸，又摆着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像是什么正人君子苦大仇深。其实啊，一肚子坏水，哪个女人要是被你迷惑了那才是倒了大霉了，咦，你是不是因为女人的问题烦恼啊。怪不得你这小子昨天说到了李薇，来来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别觉得自己什么都行，在这方面我绝对够格当你的老师！&rdo;说到后来，他兴奋的一把搂住李纪良，李纪良不由得嘴角一抽，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了。&ldo;说啊，别不好意思嘛，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们也要跟上时代的步法啊。&rdo;&ldo;不是女人。&rdo;&ldo;啊？&rdo;&ldo;是男人。&rdo;王浩然僵在那里，他歪着头看向李纪良，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似的，他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ldo;男、男人？&rdo;&ldo;我们队里基本都是男人，我上哪儿为女人发愁？&rdo;他说的理所当然，王浩然却是被彻底的雷酥了，他从小就在各大酒吧里混，对于这种事情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经受了各方面的熏陶，总归是有点印象的，所以被李纪良这么一暗示两明示的，他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顿时，他那手就不知道要怎么放了，连忙抽回来，不合适，但继续搂着……&ldo;怎么，我为男人发愁你就不把我当朋友了？&rdo;&ldo;啊？不，不是，良、良子……&rdo;王浩然吞了吞口水，又吞了吞口水，想说不管你为什么人发愁都不影响咱们的感情，这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但就还仿佛被伤了拉锁，怎么就拉不开。李纪良叹了口气：&ldo;你说，足球要是一个人玩的要多好？&rdo;王浩然一怔，李纪良继续道：&ldo;咱们中国人，果然就是擅长内斗，人越多的运动越搞不好。&rdo;&ldo;你说什么？&rdo;&ldo;难道你觉得不是吗？你看兵兵球咱们打的多好，跳水体操咱们也不遑多让，虽然田径上不是太出色，起码也没那么多糟心事，就这个足球……&rdo;&ldo;你刚才、刚才说为了男人糟心是为了足球？&rdo;&ldo;不然呢？&rdo;他一脸无辜的看着王浩然，王浩然怔了下，突然发出一阵爆笑，他笑的太酣畅了，几次指着李纪良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过，过了好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ldo;你啊你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为足球上的事糟心吧。&rdo;李纪良想了想，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最后道：&ldo;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你知道的，我喜欢踢球，所以就总想试试，总想不让自己有遗憾，可是现在……&rdo;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王浩然不由得想到，那一天早上他咬着煎饼看着李纪良在寒风中踢球，那个时候的他是那么的炫目，就算那时候天并不是多好，他其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就觉得那时候他是在发光的，也就是那一次他才对这个初中同学有了更明确的印象。他舔了下嘴唇：&ldo;良子，我觉得你想太多了。&rdo;&ldo;怎么说？&rdo;&ldo;你把足球想成了一个纯粹的东西，但其实他并不是纯粹的，或者说他绝对没有你想象的纯粹。也许像你们学校那样是纯粹的，可你现在是踢职业的了，职业是什么啊，就是钱。我不太懂这些，但我觉得吧，他和其他东西其实是没太多区别的。就像我，早些年也看中江湖义气，觉得那很酷，很令人热血沸腾，为了兄弟的一个承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别笑，那时候真是那么想的，特别是看那些武侠电影的时候。我是某某某，为了某某某来杀你……&rdo;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得带了些向往，把李纪良的记忆也拉了过去。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觉得那很令人热血沸腾的，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好像也是向往过那种帮派的。而之所以没有真正的加入其中不是知道那是犯法不好的，而是他不敢。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自嘲，过去的他，都是什么样子啊。而现在的他，比过去更好吗？会不会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又来后悔今天？王浩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把他带到了自我反省的境地，笑了笑继续道：&ldo;但你看现在呢？我是不会那么想了，绝大多数人也不会那么想了。就你那天见到过的元哥，十多年前还为他一个哥们做过牢，现在呢？这次我光请他出面就塞了五千块，你说这是他的义气被消磨了吗？也许是吧，但他现在三十多了，有家有口子，你要再让他为了义气帮兄弟两肋插刀，他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说你踢球，你上去了，别人就要下来，他技术不如你，当然就要用点手段，哪个行当里不是这样？你看咱们这做个生意，还被人家砸店铺呢。&rdo;&ldo;嗯，你说的在理。&rdo;&ldo;不是在理，而是就是真理。&rdo;王浩然大言不惭的继续道，&ldo;别的方面我也许不如你，但人情世故上面我说句大话，那还是要比你强些的。你听我的，就别把足球当成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阳春白雪，是这个词吧，你就别把他想成什么多么高贵的，多么不可侵犯的不能有一丝玷污的。你就把他当成一门生意，要想经营好他，那就要在法律的范围内用尽手段，其实有的时候啊，还要再过点边缘线。&rdo;李纪良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过去都是他给王浩然上课，王浩然难得对他这么长篇大论，这次说到了兴头上，继续道：&ldo;你别说你东西好不屑用手段，这好与好之间也是分等级的。你那东西要是好到谁都比不过去一出来就通杀，那是不用用手段了，就像咱们袁爷爷的那个什么杂交水稻，一出来那是普天同庆，大家光剩感恩戴德了，可是一般的谁能到了那个程度？而且就算到了那个程度……你这人和食物还总是不一样的吧，米饭那是大家都要吃的，你这个人嘛……也不是……&rdo;王浩然兴奋之余说着说着，就有点想往他们过去说的段子上跑，他连忙咳嗽了一声，端正了一下表情，&ldo;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这就像是一个漂亮女人似的，太漂亮了，谁都想要，那就容易出事。你别笑，我真见过，还见过不少。那酒吧里见那女的也不是多么漂亮，但就是容易出事，还为此闹过人命。你说一个长相一般的，不过会发骚的女人就能惹来这么多事，你要漂亮的就给天仙似的，完了，世界大乱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