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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会议继续。

  铁院长：&1dquo;&he11ip;&he11ip;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一边是不容置疑的资料，表明我们还有敌台尚未找到；一边是绝对自信又绝对值得我们信任的阿炳，认为所有敌台都找完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们要分析的就是这个，为什么阿炳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用说，这肯定是个错误的结论。”

  众人盯着安在天看。

  安在天平静地：&1dquo;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敌台至今没有露面&he11ip;&he11ip;”

  铁院长打断他：&1dquo;这绝对不可能。”

  安在天：&1dquo;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些敌台以一种与现有敌台截然不同的形式存在着，否则阿炳不会一下子变得束手无策。”

  铁院长：&1dquo;对，阿炳的错误，或者说阿炳的自信，事实上就是告诉了我们这一点，那些敌台以我们想不到的方式在活动，那么可能是什么方式呢？”

  华主任：&1dquo;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联络时间变了，与我们掌握的资料不一样，以至于我们搜索的时间老是和他们联络的时间擦肩而过，错开了；还有一种可能是，使用的机器跟现有的敌台完全不一样，是一种崭的机型，从未有过的，我们不知道，也想不到的。”

  安在天：&1dquo;这两点我们都考虑过，前一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后来几天已经有意识地调整了搜索的时间段，包括其他侦听员。事实上，从昨天晚上8点以后，不光是阿炳，我们其他那么多侦听员24个小时不间断地侦察、搜索，也没有截获过一部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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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第六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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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院长：&1dquo;这个时间里其它电台联络正常吗？”

  安在天：&1dquo;基本正常。”

  铁院长：&1dquo;这就很不正常，即使在敌人静默结束的第一天，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我们的同志也没有一无所获过。”

  安在天：&1dquo;所以，华主任刚才说的后一种可能性极大。”

  钟处长：&1dquo;如果敌人确实使用了一种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机型，这就很麻烦了。因为找什么先要有个样子，有个基本目标，你才能去找，即使阿炳，他也需要有&1squo;样品’。”

  铁院长：&1dquo;&1squo;样品’还不是我们自己找出来的？”

  钟处长：&1dquo;是，但有个前提，像敌人这次静默前和静默后，现在我们知道它机型由saR—52变成了saB—54，但这种变化是有前提的变化。打个比方说，安副处长常跟阿炳打比方，比如说从上海口音变成了山东口音，但总还是中国人。这是个大前提，有了这个前提，即使变成湖南口音、四川口音，我们照样找得到。这也是敌人这次机型变了但又无法难倒我们的原因，因为我们可以想象它不可能变成外国人。但如果它确实启用了一种崭的机型，一种我们不知道又想不到的机型，就好比我们只知道他不是中国人，但具体是哪国人并不清楚，连个概念都没有，这样&he11ip;&he11ip;”

  铁院长：&1dquo;怎么不说了？说下去。”

  钟处长没有说的意思，铁院长严肃地说：&1dquo;你是想说，这样肯定就找不到了？”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安在天出来救场，说：&1dquo;找肯定找得到，就是我们需要换一种方法。”也许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他爽朗地笑了，&1dquo;老实说，方法我想到了，但现在最让我为难的是，怎么样才能说服阿炳，让他相信，我们确实还有敌台没有找到。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很容易的问题，只要根据资料分析一下就明白了，但对阿炳不行，他听不懂，他这方面的智力低下，像个任性的孩子，有时候你就没法儿跟他说道理。你说服不了他，他就不肯上机，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我一提上机他就跟我急了。这是我害怕看到的情况，也是我现在最头痛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大家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说服阿炳，让他愿意跟我去上机？”

  散会了，华主任和铁院长走着。

  华主任：&1dquo;真想留下来，看到阿炳的谜底。”

  铁院长：&1dquo;嗳，你说我才想起来了，这个阿炳的手续，到现在都还没有办下来，你们总部办事也太官僚了吧。”

  华主任：&1dquo;就是，马上都要给他立功表彰了，手续还没办，这太荒唐了。我回去催催他们。”

  &1dquo;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1dquo;下午4点。”

  &1dquo;那吃了中午饭再走。”

  &1dquo;两山之间必有一谷，两波之间必有一伏。我们这些老家伙，命都是从日本人和蒋介石手里要回来的，还怕什么暂时的困难。相信你自己，尤其相信你的安儿，他既然能相来阿炳这匹千里马，他就自有他的绝招儿&he11ip;&he11ip;”

  铁院长看远处树林的亮点，说：&1dquo;你看，部队都到位了。”

  金鲁生很少串门，这天晚上却来到了安在天的房间，安在天正在削一根盲杖。

  金鲁生：&1dquo;忙呢？”

  安在天：&1dquo;忙里偷闲，乌镇出来就答应阿炳给他做根拐棍儿，原先那个太旧了。拐棍儿等于阿炳的眼睛&he11ip;&he11ip;”

  金鲁生笑了：&1dquo;对于阿炳，耳朵也是他的拐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