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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的味道（第1页）

震惊、眩晕、不敢相信。

当听到医生嘴里吐出还能活半年这句话，夏朔头皮麻，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拿着体检报告回了家。

他锁了房门栽在床上，等醒来时，霓虹灯光正在窗户上闪烁，夜宵小摊，熙熙攘攘。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漫出的水布落到鞋上，将夏朔的思绪拉回。

他马上关了水龙头，拿起抹布正要刷碗，老板娘走进后厨，她穿着那件钟爱的绿色纱衫，半透明的薄纱裹着两条粗臂膀，胖的几乎不可见的腕部衔接着手，摇着一柄小圆扇，不耐的说道：“什么呆呀，别以为你姨认识我就能偷懒了，这些碗筷可给我洗干净了！”

夏朔默默拿起抹布，正要刷碗，忽而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他抬头看去，老板娘眯着眼，嘴角上翘，接着身子一扭凑了过来，肥圆的肚子抵住夏朔的小腹，两只手抱住他的脖子，嗓音黏腻的说：“天天干这些活累不累呀？要不要我给你放松放松？”

夏朔愣住了，眼前四十多岁的女人竟然目送春光，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双耳，身子仿佛也要压了上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可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瞧瞧这手多辛苦，天天做这些脏活，可真让人心疼呢。”

老板娘吐出舌头舔向掌心，夏朔想要将手抽回却被死死钳住。那条滑长的舌头舔过掌心，猛的咬开创口贴，露出一条红色伤痕。

“血，血的味道！”老板娘猛吸了一口，忽而大口吮吸起来，那本止住的伤势又再度冒出鲜血。

“甜，好甜！”鲜血顺着对方的口角流进脖子，贪婪的模样好似一头进食的肥猪。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肺病作，夏朔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不由斜撑身子，待慢慢好转，眼前扭曲的光线重新回到正常的场景。

“臭小子别跟我装病偷懒啊，这些碗洗不完就别下班！”老板娘忽而又站在几步之外，脸色愠怒，呵斥完转身离去。

梦？幻觉？

夏朔觉得一定是癌症晚期引的幻觉，连脑子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他晃了晃脑袋，平复心绪后拿起抹布，刚刚伸入水槽的右手一下传来刺痛感。

他将右手抬起凝视，耷拉的创口贴仅有一端粘着肌肤，裸露的伤口裂出一道鲜艳的红条。

夜里十点，下了班的夏朔藏在巷子里吸烟。

夜摊街市，霓虹灯光，来往的路人扎在热闹里。僻静的巷子仿佛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唯有那枚明灭闪烁的红点将夏朔抓住。

这短短的一周他无数次的感到自己要被一股恐怖力量裹挟，吞食，最后骨头渣都不剩。唯有浓烟咽口，呛起的咳嗽使自己觉得双脚还沾地。

最后几天了，这个月干完，还有3ooo的工资。这个当儿，他想留点钱给母亲。

真是倒霉呀，夏朔苦笑，一阵猛咳嗽。

“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清朗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一个白净帅气的男孩走进。对方名叫周泽，是夏朔的小，两人同龄，家境天壤之别。

周泽父母做生意，家境殷实，自小吃喝不愁。考了一所重点大学后，进入了某个机密单位。工作：保密。地点：保密。

邻里亲朋都对他高看一眼。不像夏朔从小父亲失踪，多年来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拮据，前途.....前途？

快要死的人哪还有什么前途。

“你向来不抽烟呀，最近遇到烦心事了？”

夏朔将烟嘴扔在地上：“没事，随便抽抽。”

两人找了个烧烤摊坐下，点了几把炸串，周泽先开口：“我听阿姨说这几天你状态不好，饭也没怎么吃。咋了？”

夏朔没说话。

“不会是因为苏瑶出国受刺激了吧？”周泽打开手机，翻着朋友圈点开一张旅游照，照片里有个温婉靓丽的女孩，笑容灿烂，身后是沙滩大海。

苏瑶是夏朔从高中就暗恋的女孩，两家隔了三条街。上了大学一直没联系，一年前周泽说苏瑶回来了。夏朔虽然声称是因为母亲留在了小县城，但在周泽看来，那是夏朔仍对自己的爱情心存幻想。哪怕是和自己的女神待在同一个城市也好。

恐怕女神的离开对他的打击不小。

夏朔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刚要倒出一支，余光瞥见斜对面坐着一个金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圆脸杏眼，神色隐晦，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她正盯着自己。

夏朔一愣，转过目光，将烟点着，放进嘴里吸了一口。接着又瞥了一眼，女人还在盯着自己。

“......你就别老惦记人家了，夏朔、夏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夏朔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女人吸引，对方相貌秀丽，上半身穿着浅绿低领开衫，下半身碎花长裙，婀娜的身段呼之欲出。四周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向她投去了目光。

她只点了瓶饮料，单手支颐，眼眸在微卷的金之下透出绵绵波光，交织着霓虹灯光散出暧昧的意味。

“嘶~”

直到手指被烟头烫到夏朔才缓过神来，刚刚还絮絮叨叨的周泽一下安静了下去，他的语气变得颇为郑重：“夏朔，别看她。”

“什么？”

“别看那个女人。”周泽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像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夏朔，是时候告诉你了，你觉得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周泽忽而莫名的问道。

夏朔不明白周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脱口而出道：“这个世界？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罗马。有的人干了坏事长命百岁，有的人没干坏事却死的早。虚伪、贪婪、欲望就像屎一样，臭，臭的要命。很多人比屎都不如。”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觉得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神吗？”

“神？那玩意不都在电影动画片里么？”

周泽摇了摇头，微微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道：“夏朔，我所供职的机构叫咒术研究所，我的职位是一名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