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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在墙上、地面上映出斑斑点点。宋之砚眯起眼睛，借着这缕阳光，凝视着墙上照片里的自己。他站在罗德岛艺术学院的大门前，肆意张扬的笑。那一年他十八岁，第一年离开家独自生活，徜徉在艺术的海洋里。虽然因为身体不好，父母从未给他设定目标，只让他随性就好。但真正开始大学生活后，他似乎看到世界为他打开了的大门。

  转念想到昨晚坐在公交车站的自己，那是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脆弱而颓废。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就认为自己被现实打倒了。但是昨晚青青说的那句话，让他想了整夜。今天又是的一天了。

  他讨厌昨天的自己，从身体到精神上都那么无力。他是墨墨唯一能依靠的人，他是青青在乎的人。自己只能振作起来。

  他拿起手机拨给夏戈青&1dquo;青青，起床了吗？”

  &1dquo;嗯，早！”

  &1dquo;咱们带墨墨去游乐场好不好？”

  &1dquo;现在？真的？好呀！”夏戈青曾是个歌舞升平的人，怎么能不喜欢。

  &1dquo;墨墨一直想去，我不能陪她玩，所以总也没机会。今天你俩玩，我作陪。”

  &1dquo;好，半小时后出。”夏戈青从床上蹦下来。她不知昨晚宋之砚遇到了什么情况。一直在担心。但是很明显，他在自我调整。他这些年一定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自我调整，才走到今天的。这让夏戈青很佩服，也很欣慰。

  两人收拾停当。墨墨本来应该坐校车回来，接到宋之砚的电话后就在学校门口等他俩。三人集合，杀奔游乐场。

  墨墨在车上很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和夏戈青两人商量着一会儿玩什么项目。墨墨只有小时候去过游乐场，很多刺激的项目还没尝试过，两人跃跃欲试。

  到了游乐场，宋之砚开始还能跟着她俩到各个项目，帮她们拍照加油什么的。慢慢的就跟不上节奏了。那两个女孩跑得太快，他的体力哪里能奉陪。他于是找了一个游乐场的中心位置，挑了个椅子坐下。此时已经是春天，前几天的狂风吹散了雾霾，天空是难得的清透。只有几丝云彩随风变幻形状。宋之砚抬头眯起眼，享受着阳光，完美的侧颜在阳光下几近透明，头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墨墨今天穿了红色的外衣，很容易找到。他的目光追随着两个女孩儿，努力把每一幕画面都印在脑中。

  墨墨体会了一次过山车后，就爱上了这种失重的感觉。夏戈青带着她又坐了一次，还是意犹未尽，第三次两人干脆坐在车的最前面，尖叫声穿透云霄。等到她俩头蓬乱的再次走下过山车时，看到宋之砚站在门口，一手举着一个大大的粉色棉花糖，在等她们。鲜艳的棉花糖衬得那人的脸色也有了些浅粉色。配上他像孩子一样的笑颜，让人移不开眼。要不是墨墨在旁边，夏戈青真想上去亲他一口。她举起手机，把这一幕抢拍下来。

  &1dquo;哥哥，你最想玩什么项目？”墨墨举着棉花糖坐在宋之砚旁边问。

  &1dquo;嗯&he11ip;&he11ip;碰碰车。”那人盯着远处乒乓作响的车说道。

  &1dquo;那个你不能坐！”他另一侧的青青咬了一口棉花糖，赶紧说。

  &1dquo;我喜欢驾驶的感觉，要是能试一下，肯定很过瘾。”中间的人怅然若失。

  &1dquo;哥哥为什么不能坐。那个一点都不危险。”墨墨问夏戈青。

  夏戈青不知怎么解释。墨墨还不知道宋之砚的病。不知道他受到撞击会有内出血的危险。

  &1dquo;他晕车。”夏戈青胡乱找了个理由。

  &1dquo;那哥你别坐了，带我去打枪吧！”

  打枪应该是这里宋之砚唯一可以玩的游戏。本来只是想着让他试一把，没想到这人颇有些射击的天赋。没练几轮，就得了好几个奖品。老板看起来都有些不高兴了。

  &1dquo;老板，再来最后一把。”那人得意的又掏出钱来。然后朝着奖品墙最顶端的一只粉色毛绒兔子瞄准。&1dquo;啪”的一声，兔子应声倒下，墨墨雀跃着从苦着脸的老板手里接过兔子。

  &1dquo;哥哥。这个送给姐姐吧！”墨墨把兔子塞进宋之砚怀里。

  &1dquo;你不是最喜欢毛绒玩具吗？”夏戈青问她。

  &1dquo;粉色的，送给女朋友吧！”墨墨一脸坏笑的说。

  宋之砚拿着硕大的粉兔子，有点不好意思。

  墨墨识相的转身跑走，宋之砚见状赶紧搂过夏戈青，顺势把兔子放在她臂弯里，亲她的眼角：&1dquo;给女朋友的！”

  从游乐场出来，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麦当劳。下午墨墨有芭蕾舞课。宋之砚开车，把妹妹送去上课，然后对着副驾驶的夏戈青说：&1dquo;咱们去看电影吧？”

  &1dquo;嗯，为什么？上午已经玩了半天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1dquo;上午是陪墨墨，下午陪你。”夏戈青这才明白，他想要尽量平衡自己和墨墨的时间。她心里颇有些小感动，忙不迭地点头。

  到了电影院，正在上演哈利波特最后一集。两人买了电影票，在门外等待。

  宋之砚眼巴巴的看着夏戈青吃着爆米花和冰镇汽水。眼里的渴望差点就让夏戈青心软了。

  &1dquo;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用，我不会心软的。爆米花太硬，汽水太凉。你都不行。昨天还吐的厉害，今天就忘了？”说完轻轻用手指点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