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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余莺儿死了（第1页）

看着自己这个徒弟一向忠厚老实，不曾想还有如此狠辣的一面，苏培盛有些诧异。

看吧，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再柔顺的小绵羊，日子久了，都会变成心狠手辣的大灰狼。

不过他并不反对，心底反倒是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欣慰感。在皇宫这种虎狼窝里，你不对别人心狠别人就会对你心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是这么个理儿。

“小夏子，平时师傅都教导着你为人处事要学会忍。今天师傅就在教你一招，叫作斩草除根。你也不用忍了，去吧！”

得到师傅同意的小夏子诡笑着从墙上的刑具里挑了一把小巧的尖刀，恶灵附身般一步一步朝摁在墙角的余莺儿靠近。

余莺儿想喊，张嘴却是暗哑的气声。她想逃，左右肩膀被牢牢摁住动弹不得。她绝望无助地瞪大眼，流着两行泪，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余氏，听说你平时很爱唱戏？那正好，今儿咱们也来玩个新鲜的。”

冰冷的刀尖顺着下颌骨在脸上游走，余莺儿本能性地躲了躲，殊不知接下来她要面对怎样的人间酷刑。

小夏子把她嘴里的臭袜子扯了出来随意丢在地上，凑近在她耳朵边轻声询问：“弹琵琶，知道是吗？”

余莺儿脸色白的跟鬼一样，强行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公公若是放了我，奴婢愿意时时刻刻给公公弹琵琶唱曲儿。”

小夏子嘲讽地笑了笑，恶劣地用他手里的那把尖刀在余莺儿胸口处比划，似是在找什么合适的位置。

“不不不，此琵琶非彼琵琶。我说的，是慎刑司酷刑——弹琵琶。”

见余莺儿还是懵里懵懂，小夏子打算善心，提前告诉她她的死法。

“这弹琵琶，意如其名。就是将犯人的手脚控制住后，撩开上衣露出肋骨。用刀尖在犯人肋骨上来回拨动，远远瞧着，可像极了正经儿弹琵琶。说起来，宫里也好些年没用过这种刑罚了。难得你现在能有这个殊荣好好体会一把，怎么样，高不高兴？”

余莺儿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整个人都快要被吓傻了。她瞳孔猛地一缩，呼吸越急促。

摁住她的小太监咧嘴一笑：“我也听说过这种刑罚，那场面，老残忍了。听说每次用刑下来，囚犯哀声震壁，血肉溃烂。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啧啧啧，真真是惨毒难言呐！”

在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余氏再也无力支撑下去，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浑身抽搐。

看着倒在地上跟死猪一样哼哼唧唧的余莺儿，小夏子赶忙招呼起兄弟们把她扛到长木凳上用粗麻绳绑紧。

等她再次醒来时，自己早已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不远处的小夏子一行人，就着一块突起的地砖磨刀霍霍。

温热的泪珠大颗大颗从她脸庞上滑过，尽数跌落在粗粝的木凳上。湮进去的泪水同血水模糊在一起，散出难闻的腥臭味……

一声声凄厉地惨叫伴随着日落而停止，阴暗的审讯室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作呕。

在个一个时辰酷刑折磨下的余莺儿，现在已是进气多出气少。泪水、汗水、血水糊了她一脸，胸口处的森森白骨显得格外刺眼。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似是不甘心就此死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破旧的木门被人“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苏培盛用帕子捂着口鼻，踮着脚避开地上的血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很好，已经没气了。

看着这死相凄惨的尸体，苏培盛心底没有一丁点儿触动。他早说过了，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这宫里哪一日没有死过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若非要说他现在有什么感想，那就是关于那张孔雀剪纸的秘密终于解决了。这个世上，没什么比死人的嘴还让人放心。

余氏刚死，皇上触了霉头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心思在追查倚梅园佳人。宫里女人多，好看的女人更是跟开花一样开了一茬又一茬。一个面都没见着的宫婢，在佳丽三千的天子心中又能占多大位置。等时间一久，这么件小事，皇上早就忘在了九霄云外。

出了慎刑司大门，苏培盛吩咐人收拾好了那具还在滴滴答答流血水的女尸。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乱葬岗也好，火化也罢，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宦官该考虑的。要怪，就该怪她自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落得这么个下场，全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碎玉轩，甄嬛绞线绞的正欢，沈眉庄却偷摸着拉了拉我的手。

甄嬛放下手里的丝线望着她：“怎么了？”

“嬛儿，近日宫里出了桩秘闻你可知道？”

“什么秘闻，姐姐你快说来听听！”

沈眉庄凑近了些轻声说道：“据说是皇上看上了一个倚梅园的宫女，本来这官女子的位份都已经封好了。可这宫女又不知怎的惹恼了皇上，龙颜大怒当天就被拖去了慎刑司。起初那宫女不肯赴死，还是太监们使了些手段，才送她上了路。”

“倚梅园的宫女……”甄嬛不动声色地打听，“姐姐可知道她姓什么？”

“好像是姓余，具体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倚梅园姓余的宫女，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个。想也不用想，定是那前世冒名顶替的余莺儿。

上一世里，她冒名顶替也曾盛极一时，好歹也是在后宫混了一段时日才在冷宫赐死。这辈子，怎的这么快就没名没分的死了。

见甄嬛一直不出声，沈眉庄在一旁不停的唏嘘：“听说那余氏死相极其凄惨，连最后送她去乱葬岗的小太监，回来后都上吐下泻了好几天。”

“是啊，这宫里向来都是得宠不快失宠快。为了各人利益，死个把子人恐怕都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一个惹怒龙颜的小宫女，想要不死也难。”

“可不是，往后我们姐妹二人在宫中行事可要越谨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