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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司辰志其一（第2页）

“我已然知晓如何得到神明的注视，但这并非好事，飞蛾扑火，其身焚灭，或许在谋取飞升的大功业前，我不该将焚烧，以免祂兴起而至，投下目光。”

银白的魂体逐渐凝实，半透明的双手做出合书的动作，肉身迟疑半拍，合上书本，暂时切断了魂体与肉身间的联系。

一切异象皆化作烟尘消散，不算大的房间内，伊索失了灵魂的躯壳摇晃片刻，直接向前一倒，落在桌上，沉沉睡去。

……

当伊索再次醒来时，风掠过树的枝桠，出接连不断的轻响，如同有人在窃窃私语。

漆黑的林木巍峨屹立，一切色彩都被黑暗吞没，没有区分，如同混沌。

“和书里写的差不多，所以这里就是林地？”

林地，按书中所言，这是包裹着眠时世界的无边黑暗，是每个凡人想要晋升凡所必须要踏足的地方。

凡人将在这里得到自由踏入眠时世界的权力，以一场献祭成为追求神秘，或者按书中所言，研习无形之术的学徒，而不是无知无觉，除了出生与死亡外只能凭借运气入内的凡物。

伊索打量浑身散着银光的自己，又看看漆黑一片的林地，向前迈出一步，随后整个人向前倒去。

身下的触感有些凹凸不平，但都有着树皮的粗糙。

进入林地的只是无有衣物的魂体，没有五官，没有头，甚至看不出性别，除了是个人形外几乎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区别。

但正因为没有衣物，所以所有的感觉都会被放大，变得敏锐。

伊索摸索着黑暗中的一切，感受湿润的土壤和树的粗糙，随后缓缓起身，却让脑袋狠狠撞在低矮的枝桠。

“哎呦！怎么这么多东西。”

手掌在面前不断摸索，脚也在地上不断磨蹭，以防又像之前一般撞到某物，跌倒在地。

伊索从未如此想念过他的手杖，即使原先一直将它当成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上流社会的工具。

手掌似乎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那魂体的清凉似乎刺激了黑暗中的某物，让它出细微的嗡鸣，也让伊索顿时明白他摸到的是什么东西——带翅的虫子，且大概率是某种飞蛾。

手掌下意识缩回，伊索立马匍匐身子，听着在头顶不断掠过的异响，一咬牙，缓缓向前爬行。

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书籍中记载的月光仿佛从未存在，但那嗡鸣却越嘹亮，越嘈杂，仿佛有数千只蛾子在身边扑扇翅膀，却因为黑暗而无法被伊索看到。

“我们彻夜飞旋，直至没入火焰”

那飞蛾的嗡鸣逐渐变得可以理解，一遍又一遍在伊索的脑袋中不断环绕，意图摧残他的理智，让他在林地中高呼，而就在伊索即将呐喊时，一声剧烈的惨叫打断了一切声响，让空气变得沉默而无有生气。

“我说那些黑暗中的蛾子怎么在高歌，原来是来了个新人啊。”

一个轻松而富含恶趣味的声音出现在伊索面前，甚至饶有兴趣地调笑着伊索的狼狈。

“哦不不，你我之间或许有些缘分。”

嗡鸣带来的后遗症让伊索有些难以思考，只能感觉有个红绿相间的人形光团捏起了他的下巴，出在闻某物时才会出的响声。

“啊哈，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重逢，我亲爱的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