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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死抉择（第2页）

临时改装的逃生舱，四周挂着各种临时加装显得格格不入的设备和管路，伸展着太阳能帆，像一艘被拼凑起来的海盗船，缓缓地驶离主船体。

前舱慢慢飞远，送走舰长的龚潮生像被抽去了主心骨瘫坐在地，低声询问陶龛：“小陶，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你想听吗？”

“中尉，你说吧，我听着”，陶龛回道，他茫然失魂，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延续生存。

“我们现在有三百二十七名同伴的遗体，我个人肯定不愿意将他们抛入宇宙，所以我们有两种选择”。

陶龛闻言抬头看着身边的中尉龚潮生，似乎明白目前“追月号”残骸中的最高指挥员将要说什么。

龚潮生压抑情绪，缓缓地说道：“其一，将他们移到已经损毁的尾舱自然冷冻，等着将来有人来收尸。”

他暂停了一下，两眼直视陶龛，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者，将他们挨个依次投入生物回收系统，作为目前幸存者的生存资源。”

“什么，不！”

陶龛猛地站了起来：“我做不到，这是我们的亲兄弟，我的战友”。

龚潮生一把将他拉了下来，训斥道：“你激动什么，我也做不到，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面休息的一名轻伤员听到两人的谈话，隐隐约约地猜测出事情的原委，他冷不丁地说道：“我也做不到，我反对。”

“我也反对。”

“我也是。”

……近处几个船员都相继声，在这寂静得落针可闻的船舱内，龚潮生和陶龛压低声音的谈话，逃不过大家的耳朵。

寂静辽阔的星空中，只有本星系内的太阳将耀眼的阳光透过舷窗，照射进船体内，“追月号”的留守者们，并没有因为即将直面死亡而垂头丧气。

四周再度寂静下来，所有人都若有所思，设想一切可以延续生存的方案。

伤者得到妥善的照顾，没有人将他们视作生存的累赘，因为这些人都是大家生死与共的亲密战友。

一个人起头唱起了月球基地的军歌，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情绪热烈慷慨，受其感染，众人齐声合唱，歌声响彻残缺的“追月号”船舱。

太阳依旧炽热地燃烧着，它释放的光与热，在真空中投向整个星系。

星空虽然冷寂，受太阳滋养的星体，却能获取能量和信息，带来生命的脉动。

伽马射线暴后，太阳静如处子，依旧不动声色地运行于宇宙星空之中，守护和凝视着自己的星系子民。

以太阳为背景隐藏身形的无相文明者中，一名通识者问道：“广成子，要不要建议绘业者实施干涉？”

正在感应无相天狼的广成子，现对月球实施引力迁移的无相者一行，已经动身返回太阳。

他以积极的频率做出回应道：“这些留下来的士兵们，已经以抉择和行动证明了自己高尚的人格。”

“在月球上繁衍生息的这批人类，具有远胜地球人类的星际探索意愿和能力。”

通识者受到赞许信息的感染，振动一下自己的光影身形，回应道：“无相好生之德，正当如是。”

（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