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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天花灯，霍然沿着两侧地板上的圆形光斑走到浴室门口。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霍然曲起手指叩了叩门：“俞欣颐，你都洗了一个半小时了，还没好？”

  候了一会儿，霍然直接启门而入，浴室里热气氤氲，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很快起了雾。她摘下眼镜，放到洗手台上，再走近几步，只见俞欣颐正躺在足以容纳两个人的浴缸里，锁骨以上露出水面，锁骨以下在浮着泡沫的水中影影绰绰。

  整个人一动不动，脸颊非常红润。

  总不是睡着了吧？

  霍然扶着浴缸边缘，拍了拍俞欣颐的脸颊：“喂——醒醒啊。”霍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唤醒人的方式有些粗鲁，她只是觉得挺泄气，和她□□真的很无聊吗？不会翘以盼小鹿乱撞也就算了，连最初的忐忑不安惶错紧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己还没腻味，俞欣颐有什么资格习以为常。

  再这样下去，霍然想，她迟早会腻味的，鲜感荡然无存，快感又无处索取，她留着她干嘛？

  就在霍然浮想联翩的时候，俞欣颐醒了。

  她不知道身旁有人，下意识地从水中抬手揉揉惺忪睡眼，结果带出了一串水花，精准无误地溅了霍然满脸。

  长这么大从没被人用水泼过的霍然怔了怔，才后知后觉地杀了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但这道目光刚触及俞欣颐的脸庞，就铩羽而归无功而返。

  俞欣颐揉眼睛揉到一半，现霍然的存在，微眯着的桃花眼骤然眨开，空气中的水分争先恐后地涌进去，眼里倏尔布满盈盈水光。她保持着揉左眼的动作，右眼又冲霍然乖巧地眨了眨，仿佛在卖萌。

  “……”霍然咽下这口恶气，想拿毛巾擦擦脸，但她够不着。俞欣颐微微坐起身，抬了下腰，将壁挂上的干净毛巾取下来，递给霍然。

  霍然拭干脸上的水珠，随口道：“这毛巾架的位置不合理，我回头跟酒店……”她忽然滞住了，眼睛盯着俞欣颐由于拿毛巾的姿势而浮出水面的一半胸脯。皮肤雪白肌理细腻，手感同样相当的好。

  俞欣颐几乎是在意识到霍然侵犯目光的刹那间就做出反应，全身都缩进了浴缸里，耳朵几乎快滴出血来。她这会儿彻底清醒了，红着脸颊：“我在洗澡。”

  “我知道。”霍然不悦道，“你洗了快两个小时！”

  俞欣颐侧头看她，眼神躲躲闪闪：“你进来了……”

  “不然呢？我不进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浴室里出事了？”霍然伸手探了下水温，幸好没冷，不然泡这么久人都该着凉了。

  雾气萦绕，眼底湿润，俞欣颐从霍然躁动不安的眼神中嗅出几分危险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对霍然来说大概非常诱人。俞欣颐本能地又往下缩了缩，夸张到连下颌都埋进水里，犹如初生的小兽面对持枪的狩猎者选择了盲目的潜逃，无疑是另一种作茧自缚。

  霍然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仿佛只是看几眼，浅尝辄止，克制着自己压下欲望。本来女人对于□□天生就不如男人热衷，霍然即便酒劲上头，还是可以保持理智，不至于按捺不了浴火，跳进浮满泡沫的浴缸里和人□□。

  霍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姿势使她周身笼罩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她说：“当导演这么累，饭吃不好，觉睡不好，还晒黑了。我不知道你图的什么，又不缺钱。”

  丁竹是霍然聘用的，专门照料俞欣颐的生活起居，之前听她反映俞欣颐吃不惯渝城的菜，正逢热夏，胃口更是不好，霍然才寻了个燕城本地人到渝城来跟组做饭。

  俞欣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的钱。”

  这话过到霍然脑子里，衍生出另一层意思。霍然骤然俯下身来，头顶的黑影与残存的酒气一股脑逼近，俞欣颐不及躲避，就被霍然死死地钳住了下颌，脑袋抵在浴缸的边缘，冰冷的触感伴着无尽的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滋生出令人绝望的黑暗。

  “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霍然逼问她，“靠自己的努力出国留学，回来又当上导演。赚够了钱，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现在你都尝到做正经人的甜头了，将来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霍然钳着下颌的手太用力，俞欣颐脸颊两侧被指尖摁压的地方都现出了凹痕，她拼命张口说话，但徒劳无功，只出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挣扎过度，以至于后脑勺和浴缸猛烈地碰撞了一下，眼前眩晕了几秒，两只手在水中上下扑棱着，试图寻找一个足以借力支撑，不会沉到水中窒息的点。

  “……唔……唔……”俞欣颐呜咽起来。

  这样示弱的声音听在耳中非但没有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反而让霍然心底被针扎一般，莫名其妙难受起来。她松开手，俞欣颐整个身子霎时乏力地疲软下去，下颌酸疼，嘴巴张合不便，没入水中呛了几口水。

  霍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去扶她一下，只是置身事外地站在浴缸旁，冷冰冰地警告着：“我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这样的想法，没有最好，有的话——就算有那样一天，你脱离我独自生活，在娱乐圈里声名鹊起，我照样有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走到洗手台，重戴上眼镜，霍然：“快收拾好，我去卧室了。”

  “哦，还有——”霍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不要让我知道下一例艺人深更半夜到你酒店客房说戏的事，无论男女。你不会出事，她会，好好考虑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