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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人？你認識？」

宋宣訝異。

衛明搖頭：「不過今日才認識。潘大人是回京述職的，想來消息並不靈通，宋兄如果有意，倒是可以與之同行。」

宋家在京中算是地頭蛇了，人脈關係網必然不是一個外地進京的官員可比的，指不定就有什麼消息能夠互幫互助一下，讓潘大人這房子出讓得更值。

衛明說話並未藏著掖著，應該也是早就知道宋宣的為人脾性，這話說得已經十分明白。

宋宣微微點頭：「若能與之同行，也是我等有幸。」

雖是太平盛世，卻也免不了一些磕磕絆絆，這也是為何宋老爺給他們安排這麼多人同行的緣故，也有保護之意，免得遇到山匪刁民求救無門。

潘大人既是外地回京述職的，身邊必也帶了隨行的人手，兩方同行，安全性都大大地增加，也是雙贏之事。

宋宣不至於連這點兒都看不明白，得了衛明的話，就要帶著宋如和宋婉前去拜會一下這位潘大人，到底是承情得了房間，不能裝作一無所知就這麼領受了。

「好，稍等。」

宋如放下車簾，把宋婉扯回車內，讓她換了一件外裳，既要見人，有褶皺的衣服就顯得狼狽了，不如換下的好。

馬車內放置的箱籠之中便是姐妹兩個的日用物品，現打開一兩個，也很方便，春纖和春巧幫忙，又把兩人的頭髮重梳理過，再稍作妝點，遮掩疲憊之色，這才下車來。

宋宣等在車旁，和衛明說著話，詢問這位潘大人給他的觀感如何，也進一步了解這位潘大人是哪裡的，家中又是什麼情況，出行可帶了哪些家眷……他問得多，像是要搞調查似的，偏偏衛明還都能夠答上一二，可他剛才進去也不過是盞茶時間，潘大人也不可能跟他說出自己的家底，衛明能答上這麼多，其見微知著的能力可見一斑。

宋如和宋婉姐妹兩個下來的時候，宋宣的問題正好告一段落，回眸看見，不由展了展自己的衣袖：「這般一比，倒是我最為狼狽了。」

「出門在外，也是難免。」

衛明一句話，打消宋宣換衣服的念頭，他找了個理由：「不好讓潘大人久等，咱們快去吧。」

走了兩步，見衛明並未隨行，他略遲疑，回頭詢問，衛明擺手：「適才我已經拜見過潘大人，不好再同行，你們去便是。」

衛明並不是宋家人，之前代為出面，還可以說是他有交流溝通方面的長材，但這會兒宋宣帶著姐妹去拜見，他一個外人再在一旁，潘大人便是真有什麼需要宋家的地方，只怕也不好開口，反而壞事兒。

宋宣沒想到這裡，但聽衛明這樣說，也就當他累了，不想再勞動，便道了謝，帶著宋如和宋婉進去拜見。

宋婉走出幾步，回眸去看，被孤零零一個人落下的衛明依舊玉樹臨風，她心中卻有另一種感覺，好像他也挺孤獨的。

第12章

一進到大廳，就見到了正在桌旁喝茶的潘大人，對方有些黑胖，乍一看像是飽經風霜似的，一雙眼睛卻湛然有神，投射過來的目光還有幾分鋒銳。

「見過潘大人。」

宋宣快走兩步，走到近前，先行了一禮。

「免禮，免禮。」

潘大人放下茶盞，笑著抬手虛托，不等他真的扶住宋宣，宋宣已經行禮完畢，笑吟吟對潘大人道謝：「還要多謝潘大人肯伸出援手……」

他說著又介紹了宋如和宋婉給潘大人認識，宋如和宋婉聞言上前，也對潘大人行了一禮，聲音柔柔地道謝。

「無妨，無妨，出門在外，也是難免的。」

潘大人很是客氣，直接吩咐身邊的管事，管事當下就說了讓出來的房間在哪裡，又說了幾句客氣話。

宋宣陪著寒暄，這第一次見面，便是潘大人真有所求，也不會立刻說出來，兩方商定了之後要同行之後，宋宣聽聞潘大人帶了女眷同行，就讓宋如和宋婉前去拜見，這也是應有之意。

宋如和宋婉跟著管事離開，因為有管事在，宋婉心中有話也不好開口，宋如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同行。

潘大人帶著夫人同行，還有兩個兒子，另有若干妾侍。

宋婉很懷疑，潘大人讓出來的房間恐怕就是讓那些妾侍的，不過，也不妨礙什麼，這房間也沒安排個高低貴賤，最多春纖和春巧辛苦些，重收拾一遍就是。

二樓最大的房間就是潘夫人所在，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男聲，正在變聲期的男聲格外刺耳。

「怎麼還要給人讓房間，我就想自己一個房間。」

那變聲期的少年這般說著，滿心的不願意都能透窗而出。

「胡說什麼，出門在外，自當與人方便。」

另一個男聲相對更加清朗，話語沉穩，說得也是正經的大道理。

「咳咳。」管事在外面走廊咳嗽了一聲，然後才輕輕敲門，開口說：「夫人，兩位宋姑娘前來拜見。」

「……進來吧。」

房門被丫鬟打開，宋婉站在宋如身後，一眼就看到了那面色有幾分疲憊的潘夫人，她的年齡乍一看比潘大人老很多，褐紅色抹額帶在頭上，縱然是帶著暗紋的錦緞，也很顯老態。

若非知道潘大人並未帶著老夫人同來，恐怕真的要以為這是潘家的老夫人。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坐在潘夫人的左側，另一個少年站在當間，周圍有三兩個僕婦丫鬟，再無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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