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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古代有个叫田登的人做了州官,由于他名里的‘登’与‘灯火’的‘灯’谐音,为了避他的讳,他不许人在谈话时说到任何一个与‘登’同音的字。因此老百姓也只好把灯称为‘火’,‘点灯’就叫‘点火’。
“这一年,元宵节时官府放灯庆贺,衙门张贴告示通知老百姓时,把‘灯’字统统改为‘火’字。于是啊元宵节的告示就变成了‘本州依例,放火三日’。据说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觉得这个州官是个怎样的人?”
“……”
“阿七啊,人活一世,清是清,白是白,界限在哪里呢?谁都无法定论,只要良心过得去就成。爹觉得有时候还是糊涂点的好,爹也是吃了不少亏才总结出这么一条经验。人,才是根本,没个后,偌大家业谁来守?我,还有你,劳心费力一辈子攒的家业,要交给外人吗?阿根亏就亏在太单了,没个兄弟替他守啊。难道你希望祥儿以后跟他爹一样吗?你容了那个孩子,他只能是祥儿的臂膀,难道还能跟祥儿争?你这当娘的,该为儿子合计合计……”
“……”
从陈员外的屋里出来,阿七惨白着脸,浑身上下虚汗淋漓,腿软得几乎撑不起身子,她倚着外墙稳了稳心神,才缓步离开。雷员外不止一次说陈员外是个老狐狸,白吃了公鸡还让母鸡感恩戴德地送鸡蛋,阿七总算见识到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三年。
阿七到底还是容了那个孩子,不仅仅因为陈员外的一番话,还有老太太的请求。老太太躺了一年后终于还是油尽灯枯了,就算重孙子带给她莫大的精神动力,仍然敌不过老化的零件一个一个开始罢工,倒是因着巨大的惊喜这种过于强烈的情绪变化,她在精神大振的几天后,生命力犹如断了油的灯,渐渐地弱了下去,虽不会一下子就熄灭,想要再燃得旺盛,是不可能的了。
回光返照之时,她拉着阿七的手道“七儿,阿奶对不住你,那个孩子是阿奶硬要留着的,他是阿根的血脉,陈家的血脉不能流落到外面去,更不能白白枉死,要是无辜地打掉他,我到了底下没法儿跟陈家的祖先交待啊。七儿呀,你也是陈家的媳妇,将来你会明白,阿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给他一口饭,就让他留在陈家,啊?”
老太太吃力地看着阿七,喉咙里嘶嘶作响,嘴巴迟迟不合,老枯的眼睛犹如浑浊的潭水,那眼神中露出的渴望令人不忍直视,更难拒绝。
阿七还是难过的,难过于老太太的离世,更难过的是她最终的心愿,既没有提陈根也没有说陈祥,居然全给了那个孩子。她想了想,似乎也并不是不能留,只是陈员外和老太太对那孩子的重视,让她很不舒服。
她狠狠地哭了一场,默认了他的存在,不过要她亲自养着是不可能的,不说她已经有三个孩子在跟前,仅是那孩子的身世,就让她膈应不已了,能让他认宗归祖待在自己眼皮底下已是她最大的仁慈。
家里突然没了一个人,即使仅仅少了一个人,也猛然觉得家似乎空了一半,往日里她的音容笑貌突然间无处不在,无论做什么都感觉她还在身边。她住过的屋子空空荡荡冰冷渗人,她走过的路用过的东西,都变得跟以往不一样,蒙上了一层灰败的纱雾,像是感受到主人的离去,自身也黯然阴冷起来。
角角落落里,仿佛有一双眼睛总在不经意间瞅着你,盯着你,看你有没有用心做事,看你有没有偷懒耍滑,似乎只要你稍一松懈,她就会跳出来吓你一吓。阿七虽然不觉得有多害怕,却因渗得慌,还是将两个女儿叫到身边。
“姐姐,你说太奶奶还会回来吗?”陈安小小声地问陈平,小手悄悄挽住姐姐的手臂。
“应该不会了吧?她已经死了。”陈平想了想,不是很确定,便也小声回答。
“那你说有鬼吗?”
“嘘,不敢说!一说鬼就来了。”
“那你害怕吗?”
“我……我……不怕。阿娘在呢,我一点儿也不怕,阿妹,你也别怕,姐姐在呢。”
阿七转身搂住两个孩子,轻轻闭上了已经湿润的眼睛。隔天,她来到老太太灵前,点了三支香默默道“你老人家放心吧,阿七已经是陈家的媳妇,陈家的孩子不论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我都会养着他,让他长大替陈家出力,替陈家传宗接代。”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入香炉,磕了三个头,阿七起身,猛然间便觉得身子出奇地轻松,那双盯着她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送完老太太,陈员外跟阿七进行了一番恳谈,这次谈话,陈员外破天荒地向阿七做了检讨,他承认不该不经她的同意就私藏小槐生下那个孩子,也承诺只此一回绝无例外,若有下次不用阿七动手,他亲自打折陈根的腿。
一个公公爹居然向儿媳妇低头下气,承认错误,这不但是陈家庄开天辟地头一回,估计就连梅川县乃至全国,也是为数不多的个例之一,能不让人吃惊吗?不论他承诺了什么,只这一低头,阿七就算“气”贯山河,也春风化雨了。
何况,陈员外之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番宏论,已经重重震慑到阿七,此刻他的低头,简直皇恩浩荡,铁头铡下的一颗糖,阿七即使不吃光看着,也甜到心底了。
在老太太和陈员外的相继铺垫下,阿七跟陈根的关系,也得到了空前的改善。
老太太一病而去,陈员外备受打击睡床了,阿七和陈根不得不挑起大梁,一个稳定后院招待来奔丧的亲朋好友,一个在前面坐镇,领着族人为老太太治丧。
白天里忙得像高旋转的陀螺,一到晚上人都走了,空荡荡的灵堂前二人形影相吊,逼仄的空间诡异的气流令人心头毛,他俩不知不觉就依偎起来,彼此安慰着成为对方的依靠,互相支撑中拉近了距离消融了坚冰,老太太下葬后,两人倒是言来语去比之前融洽多了。
然而这样的关系毕竟不再是之前水乳交融的夫妻关系,俩人形成了一种默契,互不干涉的共存,谁也走不进谁的心里。阿七漠然,陈根躲避,老太太百天后,他又出门了,外面没有阿七,他才能硬气起来,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一场持久战后,雷家最终还是分家了,战线拉了两年,以雷员外带着二房和五姐并五姐的两个女儿,去省城投奔雷四告终,阿七的娘随雷大生活,她的话是死也要死在雷家堡。
雷家兄妹不能理解他们爹的做法,阿七也不能原谅她爹的行为。如此一来简直是让阿娘“被下堂”啊,这样做,他是将他的原配妻置于何地?又将他的嫡子嫡女置于何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很怀疑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这个被幻想出来的前程迷了心神的人,还是他们的爹吗?还是那个疼她宠她的阿爹吗?
雷员外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何况,他不过是去投奔儿子,老妻要去,难道雷四会不认她这个大娘?她不去,替他守着祖业,也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啊!哪里扯得上下堂不下堂,他是那样的人吗?几个孩子如此不信任他,也让他极为伤心。
雷大两口子跟他置气,连女婿温茶也跟他离了心,阿七冷着脸走了,陈员外跟在车后,心里恓恓惶惶眼泪直流,他抹了一把又一把,止都止不住。
“阿七,爹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哪能说放弃就放弃啊,放弃了就是颗粒无收,不!不可能!要是你四哥得了官身——你别不信,你四哥有那个运道,爹早就算过了——到了那个时候,爹就是十里八乡第一人呐,咱雷家也是头一个走出这深山老岭的人家!十里八乡,百年来谁做到了?谁正经八百的走出去了?谁家啊?就我雷家!
"我雷家祖祖辈辈是泥腿子没错,泥腿子难道就不能当老爷吗?谁给定的规矩!当初先祖爷爷一路讨饭来到这里,凭着一双手,靠着一座山才有了今天,才有了子子孙孙一辈辈流水样的传到今天呐,爹半辈子的心血全耗在你四哥身上了,好不容易就要当老太爷了,容易吗我?爹原本想着到那时咱举家搬迁,敲锣打鼓的走,一家子欢欢喜喜地进城去……
"呜——阿七啊,原谅爹啊……爹盘算了大半辈子了……爹六十三了老了啊,有时候,爹也怕,怕等不到那一日,怕这大半辈子的心血白白浪费,一想到那个可能,爹就心肝肺揪在一起疼……
“你爹我没那个做老爷的命,这老太爷我还不能当一当了吗……”
雷家堡山梁上,雷员外望着蜿蜒的去路,一把鼻涕一把泪,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奋斗史和辛酸史,老半天才稳定了情绪,抹一把泪细看远去的路,女儿的牛车已经变成了羊粪蛋大小的点儿,在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这一去他破釜沉舟,这一去,父女再见遥遥无期。
他叫了一声“阿七”,那声音低到尘埃里,溅起的灰尘再次朦胧了他的一双老眼。
多年后当他心交力瘁穷困潦倒再回到这片热土后,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一串串眼泪为什么止都止不住,他哪里能想到这是父女俩此生的最后一面,生离死别剜心之痛,他的身体只不过是提前感受到了做出了反应而已。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到处湿答答潮巴巴的,搞得初秋跟初冬似的,瞬间就跨了一个季节。
淅淅沥沥的秋雨一下起来就像哪个神仙手里捏了一块海绵,时不时地挤几滴,并不大却湿哒哒的,眼看着天明晃晃地亮起来,似乎那海绵里没水了,冷不防他一使劲儿,又挤出几滴来,浇灭了梗着脖子盼晴的一众人等心头的火苗。
好不容易雨丝变成了雨雾,想着那海绵这会子该干了吧?谁知人家揉了揉,天又湿哒哒的了。嘿,简直像老天跟人逗着玩似的,让你想干个什么都出不了门。
唯有小二,无论天晴或雨,它自由的步伐所向披靡,若说守门看家是它的职责,征战田野就是它的事业了,特别是秋季,早出晚归的小二比秋收大军还要忙碌,除非阿七呵斥一声,它才会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缩回窝里去。
近几年,因着身高它已经不被允许上床与孩子们玩闹了,成年了的小二,也更喜欢在田野里撒欢儿,追雀儿野鸡撵野兔子是它的拿手好戏,叼一直野兔回来时,那昂阔步的模样简直可以媲美凯旋的将军。
今天也不例外,细雨一直没停,小二也一直没进门,这样的天气更适合捕猎,它也确实大获丰收了,逮着两只野兔子。
明知道陈员外并不喜欢它,它仍然将两只兔子摆到了陈员外的脚下,谁让他是剥兔能手呢,这俩兔子正好给陈平和陈安姐妹俩做鞋子,前几天阿七才念叨过,要给姐妹俩一人做一双暖和又结实的毛靴,小二记性好着呢。
两只肥美的野兔子摆到陈员外脚下时,他正在捻麻线。这时节没有别的活可干,捻些麻线做鞋子,自从坐上轮椅,他能干的就是这些手里的活了,趁着空闲多捻些,冬天里女人做鞋子拉鞋底就方便多了,而他也能腾出更多的闲工夫来对付那些将要进仓的玉米棒子。
今年难得的风调雨顺,丰收的年景里连兔子都肥的流油,他嘉赏的目光投向那只叫小二的土狗,还算这狗有点脑子,每次叼回的肥鸡大兔子都孝敬了自己,正好下酒。阴雨天里,卤一碟兔肉,就两口烧酒,再美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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