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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家里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的。”结婚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这是和叶臻的第一次分别，还想再安慰些什么，喉咙梗着，下面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不开心？”像是知道我的心思，叶臻问道。

“没有。”我说。“放心做自己的事。”

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挂点了电话，我总觉得忐忑，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不管心里怎么想，日子还得继续。炉灶上还炖着母亲爱喝的汤，每天下班就要去医院照顾母亲，这成了我的生活规律，三点一线的忙绿着，倒也渐渐适应为人妻为人子的责任，做饭家务虽不那么尽人意但也不是以往的生活不能自理。

手持汤勺看着窗外昏蒙蒙的天空犹自发呆，母亲的病不是朝夕，如今再忧虑也无济于事，昨天林衍来过，他状似无意的说了句，林跃要结婚了，对方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我第一个反应是，李跃终于有人要了，欣慰之余，也生出感叹。

“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

林衍翻白眼。“全世界也就你视林跃为洪水猛兽。”

我不置可否。“嫁给他等于和欢场无数妖冶的女人共事一夫，难道不恐怖？”

门铃响，打断了我的思绪，关火，解掉围裙往门口走。突然一阵惆怅，这世上没有谁日子也能继续，曾经林跃说，除了你我不知道娶谁，现在不还是娶了另一个人么？也许是我矫情。总结出一句，人吧，也就这么回事，身不由己的另一个意思是言不由衷。

打开门，看见来人我楞了一下，忙扬起了笑脸，生硬的叫了声。“妈，你怎么过来了？”门口站着叶臻的母亲，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看见我也是一笑，相貌倒是清秀。

“好几天没见你们，过来看看，小臻呢？”

说来，从结婚到现在，我也只去过婆婆那里一次，再后来因为一直忙也无暇旁顾。

“外地出差去了。”我说，忙上前搀扶婆婆，有些说不出的生疏别扭。“赶紧进屋说话。”

“也没听小臻说。”叶臻母亲在沙发上坐定，问道。“做饭呢？”

一说我才想起来，忙往厨房去。“灶上炖着汤呢？晚上在这里吃饭，我多烧几个菜。”

“说来我也有个事想和你们商量。”婆婆也跟着走到了厨房。“小王的手艺很不错，这些交给她收拾，咱娘俩说说话。”

她的手有些凉，牵着我往外走，那个叫小王的保姆也是识眼色的，忙笑着系上围裙。“姐，你和阿姨聊聊天，厨房的事交给我就行。”

我满是尴尬。“那麻烦了。”

“亲家的病怎么样了”婆婆说道，声音温柔，眉眼带着笑。

“还是老样子，那病也不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你也不用担心。”

“你看我这把老骨头，一直说去看亲家，却怎么也走不到，出门都能迷路，若不是小王照看，怕是也早早去了。”

我并不聪明，对婆婆也是歉疚，结婚这么久，竟然没做到为人儿媳的责任，只好顺水推舟的安慰。“我爸妈会理解的，最近因为工作实在太忙，说好去看您，叶臻又去了外地。”

“你们都忙。哎，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我能理解。”婆婆叹气。“但女人终归是家庭为首要，结婚了可不比姑娘的时候，当年我嫁给小臻父亲的时候，就再没有出去工作。小王过几天就辞职回家结婚，这次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

我惊讶。“她看起来年纪不大。”

“农村的孩子都成家的早，没什么大惊小怪。”婆婆继续语重心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现在还能动，若有了小孩能帮你们一把。”

我大窘，脸上微红。“哪有这么快……”

“不早了孩子。”婆婆拉着我的手，一脸担忧。“小臻今年都三十一了，你也二十八了，这年纪要小孩一点都不早。”

我无语，只好低头不说话。若是我妈说这话，我肯定会撒娇插科打诨过去，但这是叶臻的母亲，在结婚刚一个月说这话，我很是难以适应。

“你看那电视上经常演的，大龄产妇生出的孩子不健康的几率要高，听小臻说你上班是坐电脑前的？”

我压下心底升腾出来的微妙情绪，点头。“做文职工作，需要用到电脑。”

“哎呀，那东西听说有辐射。”婆婆拍着我手背说。“你妈妈那边也需要照顾，这个家也需要人，作为妻子，担子是很重的。”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转移话题。“看我都忙忘记了，妈你吃水果。”我拿桌子上的苹果递给她，又起身去厨房为婆婆倒水。

“孩子，别忙了，我不渴。”

“光说话了，外面那么冷，你可要保重身体，喝点热水。”我端热茶放在她面前，又去厨房忙碌。

“妈，你坐着看电视，我去看看饭做的怎么样。”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和叶臻的母亲接触。

三天有些难熬，没有叶臻，习惯了有个人睡在身边，忽然一个人睡宽大的双人床，寂寞感扑面而来，抓心挠肺的折磨着身体里的细胞。

我竟然失眠了，半夜和方容打电话。

方容声音里满是疲惫。“大小姐，又怎么了我现在濒临崩溃边缘，不是重要的事千万别来招惹我。”

“好吧，我就是吃饱了撑的，闲出草，打电话让你羡慕羡慕。”

“好吧，我很羡慕你，很嫉妒你，我实在太困了，叶太太晚安。”方容说着没等我回话就挂断，我撅撅嘴抱着手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