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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再抬头,只听那女子道,“但太子殿下应闻,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臣女惯于心计,已然病入膏肓,此次落在您手中,愿听凭发落。”
宁春大骇,当即上前道,“小小女子,竟敢在殿下面前口无遮拦,还不快服罪!”
封禛不言语,仍是婆娑着那枚玉佩,陈婠却笑了笑,“臣女有罪,却无错。”
宁春气结,他在宫中数十年,哪里见过敢在天子面前如此说话之人?哪个女人伺候太子不是小心翼翼,极尽讨好?
“你这女子,如此顽固不化!”他想了半晌,竟然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
“退下。”封禛不轻不重地开了口。
陈婠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往外走。
“孤是让宁春退下。”封禛乜斜了眸子,“此番来得匆忙,并未带婢女,你就留在孤帐中伺候罢。”
宁春擦身而过,暧昧地觑了她一眼,“姑娘福气,好生伺候着。”
多少年,宁春头一回见太子要留女人过夜。
再看看眼前人,的确是肤白清丽,越看越有味道。原来太子殿下喜欢的是此种温婉倔强的女人,难怪对太子妃那般明艳顺从的毫无兴致。
宁春存了个心思,待回头皇后娘娘再敲打自个的时候,可以透露些许。
“你应该识得文墨,将孤的书籍册子整理好。”封禛手边的确是随身携带的厚厚一摞书籍。
“恕臣女不能从命,”陈婠停步不前,“夜深至此,若不回营,兄长必会担忧。况且深夜独处,并不合礼制。”
“这是你应得的处罚,”封禛指了指身旁的蒲团,“再不济,你想要个甚么名分都可以,孤的重华宫还养的起你。”
一听重华宫几个字,陈婠只觉浑身血液都聚到一处,头皮阵阵发紧。
她只好慢吞吞走过去,一门心思地摆弄各类书籍,大多是兵书地图此类。
帐中安静,一鼎雀足灯缭绕着,似有淡淡幽香从她身上传来,封禛侧头,只见她一张脸低垂着,丝毫不敢面对自己。
轮廊十分柔和,不知是惊吓或是紧张,脸容更白了几分。
陈婠知道封禛在审视自己,却猜不出他是何用意,因为如今的事态,已经超出她所预见的范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整理完毕,她下意识地去抓最后一本散落在书案边缘的书,刚触到,另一双手也恰好覆了上来。
陈婠被那温暖干燥的手心烫了一下,抬头,才发现两人已经贴的很近。
“这本孤要翻阅,不必收起。”封禛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又道,“边塞不比京都温润,入夜十分寒冷。”
陈婠点点头,“多谢殿下提醒,这便回去添衣。”
“可知孤为何不治你的罪?”封禛突然转过身,伸手便去解她颈间的系带。
陈婠往后一退,便撞在墙壁上,握着领口,浑身紧绷着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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