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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恰同学少年时二十二（第1页）

英语张老师在这学期已经怀孕很久了，她要休两个月产假，正好学校分来了一些实习老师，学校就选了一名比较优秀的女实习老师继续教我们英语。

没过几天，柳志华却把一个小道消息传得一班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有可能全校都知道这个消息。

那天尚亚玲，杨骏和赵鹏在摆龙门阵，赵鹏向后扭着头，尚亚玲小声的说：“你们晓得不嘛，我们班主任祝老师和英语老师以前是恋人呢！”虽然很小声，柯俊文还是听到了，他惊得也回过去了头。

杨骏见柯俊文吃惊的样子，笑着小声说：“是的呀，我也听说了的。”

柯俊文问：“英语老师，哪个英语老师哟？”柯俊文觉得祝元明老师怕都要4o岁了，这个代课的实习英语老师，也不过才24、5岁吧？

杨骏拍了一下柯俊文，小声说道：“晓得你乱想了，我们说的英语老师是回家生娃娃去了的张老师！”

“哦，这样呀。”柯俊文这才明白，但他一脸疑问地望着他们。

“听说祝老师和张老师两个人以前是师范的同学，他们在大学时期是恋人。但不晓得为什么后来到分配的时候，他们分开了，祝元明老师和黎贤兰老师结了婚。”尚亚玲接着说。

“嗯，是的，听说张老师很恨祝老师。”杨骏很小声地说，朝柯俊文笑了一下，下巴抵在课桌上。她歪着头继续小声还语气幽幽地说：“不晓得祝老师是因为黎贤兰老师家里有条件可以帮到他吗，还是他和张老师闹矛盾了哟，反正后来祝老师和黎老师结了婚，这对张老师打击很大。”

杨骏和尚亚玲都叹息了一声，柯俊文心里也一阵叹息。

尚亚玲对杨骏说：“好难过哟，是嘛？”杨骏也点了点头。

杨骏继续说：“听说受了伤的张老师很久都没有结婚，你看祝老师和黎老师的娃儿祝曦都7、8岁了！”

赵鹏也惋惜地说：“是啊是啊，张老师耽搁了好久哟！”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不过还好，你们看张老师现在都回去生娃儿了，也算是好啊！”

大家都点了点头，觉得心里总有一丝安慰。但同时他们心里还是觉得，张老师这些年心里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少年少女们虽然不能完全明了那种感觉，但都觉得那滋味肯定很痛苦，很折磨人。

柯俊文这才慢慢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英语张老师时，总感觉她很冷很不善言笑的样子。平时也少见到张老师笑，很漂亮的她却一直形象冷峻。她的教学也很优秀，与人说话也是客气大方的，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其实都很喜欢张老师，但她除了备课教学及其他学校活动，好像私底下从来没有与人很亲近亲密，都是独来独往。

柯俊文也能回想起张老师与祝老师面对面谈话的情景，张老师从来都是冷静清晰的一样，就是盯着祝老师也是直直的毫无表情。这，才让柯俊文慢慢理会到了其间的细致。

还是在刚开学的时候，柯俊文，周军和印洪武在一个星期天，帮班主任祝元明老师家搬了一车蜂窝煤，三个人和祝老师跑上跑下了近一个半小时才搬完，累得汗水长流。

柯俊文他们在祝老师家的洗手台小心地洗干净了手，生怕把黑黑的脏水溅到其它地方。黎贤兰老师给他们每人开了一瓶天府可乐，和蔼地感谢他们的帮忙。

那时柯俊文才知道，学校这个教三年级化学很厉害的女老师是祝老师的妻子，名字叫黎贤兰。

黎老师个子很高，烫个卷，非常有教师气质。她有一个显著的外貌特征，就是嘴永远是有意的包着一样，原来她的上面有颗牙齿略外突但不是龅牙，但会顶得上嘴唇略外突。所以她一直有意紧包着嘴一样。

他们的儿子祝曦非常好动，这期间一直在屋里跑来跑去，黎老师不断地招呼：“曦曦，你消停点，有哥哥他们在家呢，对客人要礼貌！”

祝曦边跳边大声叫道：“我也要喝可乐，我也要喝可乐！”

“曦曦，听话，你还小，不能喝多了可乐，听话哈！”

祝曦还要吵着要，祝元明老师这时瞪了他一眼，祝曦立马安静了，怯生生慢慢地向里面房间走去。

不怕您笑话，柯俊文那也是第一次喝可乐，甜甜的很好喝，汽泡有点刺舌头，喝完会忍不住想打嗝，嘴里回味似乎有一种像苦不苦的味道。

再后来，柯俊文才经常在学校注意到黎贤兰老师，以前根本没有留意过。每次看到黎老师，都觉得她人大大方方的，注重气质和形象。

离英语张老师复课还有一个星期，班委组织一些同学代表，带着慰问品去看望张老师。杨文军是知道张老师家在哪儿的，所以由他带领大家一行高兴地往张老师家走去。

张老师家条件一般，就在杨柳街靠涪江边一侧，砖房但是顶蓬却是石棉瓦，也不宽，其实是真正的棚户区。再过去一、两百米就到杨文军家所在地的杨柳街小学了。

张老师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门迎接了我们，她看到有学生来看望自己，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是柯俊文看到她笑，第一次感到张老师自内心的高兴。

张老师的爱人和她一般大年纪，文质彬彬也像个老师，和张老师一样戴着眼镜，热情地招呼着同学们。柯俊文觉得他们俩挺般配的，心里一阵高兴。张老师的婆婆见这么多学生来访，也笑着出门来。

大家和张老师高兴的说了一会话，就告辞回学校了。

从那以后，柯俊文细心的观察到，张老师从此好像少了一份冷峻，多了一份温柔的母性。在学校见到她，似乎她的眼里满满的只有学生的作业，课本，试卷一样，柯俊文每次看到她，好都是伏于案上，沉于工作中。然后就是见到她匆匆忙忙地下班回家。从此的张老师，似乎多了很多生活气。

学校的生活气，还有别开生面的一面。

学校包子小卖部的前面与柯俊文现在住的大宿舍之间，是一大排水管和用水泥砌的洗衣台，供同学们洗衣洗碗洗漱甚至洗脚夏天男生洗澡，而小卖部后面隔着围墙就是合阳中学教师家属楼。

所以学生们在这儿，难很清楚地看到教师家属楼生的生活细节。

一天下午放学后，教师家属楼的一场撕逼大战吸引了无数学生观战。

合阳中学会从乡镇中吸收教学能力强的老师加入本校，其中教91级地理的印老师就是从乡镇调上来的。这对于已经4o岁的印老师来说，是换到了一个更好的环境，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合阳中学努力工作站住脚后，过了两年还分到了一套位于三楼的房子。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也由此从农村搬到了城里，女儿还顺利转学进入合阳中学，一切都那么美好。

印老师的妻子，可却一直是个农村妇女，现在虽然穿着伸抖了，但皮肤仍然是农村常年辛苦干活后晒得黝黑亮的肤色，这让柯俊文想到自己的妈妈和农村所有劳动的妇女。印师母在农村的一切生活习惯也很难一时改变，另外她个人作风也很强悍。

印老师在学校中，由于是从乡镇调上来的，刚到合阳中学的头几年，一是接受了学校和教委严格的考验，以成绩说话，这是非常正常的事。与此同时，自然也免不了受一些排挤，工作中难免也会有些摩擦，其中最不对付的就是9o级五班的班主任，一个时常打扮得洋气时尚的女老师。

最终印老师还是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让妻女也进了城。

这一天，印老师的妻子见楼下没人，就顺手往楼下倒了一小盆洗了衣服的水，正好被住在对面三楼的9o级五班的女班主任看见了。女班主任鄙夷地看着印师母，对她说：“哎，你怎么能往楼下倒水呢？要是泼到人家身上了多不好！太没素质了！”

印师母本来就听说这个女老师和自己家男人不对付，平时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也是趾高气扬的样子。印师母受不了女班主任平时瞧不起她的样子，觉得自己明里暗里都在受她欺负，所以对女班主任早就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被她一句话点着了，狂喷而出：“你个烂婆娘，你管老子的······（此处省略一百字骂人脏话）！”

女班主任被脸红阵仗的印师母一通狂骂，居然蒙逼了半天不知如何回应。显然文明书生这一类的争斗她不在话下，但对于乡村妇女骂街对吼这一套，她却毫无技术可言。女班主任竟一时语塞，虽然衣着得体还烫着洋气的长卷，秀才遇到兵一样束手无策，气得也脸红阵仗浑身抖，语无伦次地说：“你，你看，你看你乱倒水，这怎么要得，这······这是很不对的，你······你还骂人！”

出了恶气的印师母怒目圆睁，在自家阳台凶悍的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对面慌乱的女班主任又是一通十级骂功输出：“你个死鸡婆，老子又没有倒你们家，你孤儿摇裤穿得宽，你硬是管得宽······（此处再省略一百字骂人脏话）！”

在学校的学生都被这一乡一城两中年妇女的骂阵吸引了，而且明显的一强一弱，一文一武，看得不少人直笑，既被印师母强悍和搞笑骂架句子逗得哈哈大笑，也被脸红一阵白一阵，占着理却又讲不出理的女班主任的慌乱窘迫感到好笑。人越聚越多，议论纷纷。

一会看到印老师走到阳台把大获全胜的夫人拉了回去，好声地劝着架，印师母仍然骂骂咧咧地被拉进了房子里面。女班主任惨败而归，怔怔的站在阳台那儿半天不知如何是好，气得也是无语。

柯俊文和其他住校生，也只是把这个搞笑的撕逼大战当个闹热看了，也并不影响他们继续努力学习。但他觉得，学校里面，老师及家属之间，还是蛮复杂的；同时他也认为，就是在文明之地的学校，其实也充斥着城市市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