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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袖叹气，当然只能说真话，没法编：儿子不见了，做父母的难道还能欢欣雀跃?

  她三言两语，只捡重要的说：报警了，上闻了，宗必胜和童虹都来了，百万悬红，宗必胜送童虹回国休养，但宗必胜说，要回来继续找，哪怕找到的是尸体，也要带他回家&he11ip;&he11ip;

  井袖说不下去了，抹了抹眼睛，开始帮他擦拭身体。

  他皮肤上都是滑腻的粘液，用的力道不能重，有一次她晃了神，直接擦掉了他一块皮——这皮肤，真像蜕了重长，搓一搓都能破。

  井袖打起十二万分小心，擦了没多久额上就生了一层汗：难怪易萧要找个宗杭&1dquo;信得过”的人，这活儿，还真不是光有钱就能办的&he11ip;&he11ip;

  宗杭低声说了句：&1dquo;井袖，你觉得我现在&he11ip;&he11ip;是个什么东西?”

  井袖手上一顿，这问题，其实也盘在她心里，只不过问不出口。

  宗杭喃喃：&1dquo;像长在浴缸里，全身没力气，坐都坐不起来，只能动动手指&he11ip;&he11ip;每次醒，都是泡在水里，皮肤上不知道长了层什么&he11ip;&he11ip;”

  井袖吸了吸鼻子，说：&1dquo;别乱说，你知道吗，那个易萧&he11ip;&he11ip;”

  她示意了一下外头：&1dquo;就是那个女人，她说你&1squo;完美’，完美，那就肯定是好的，你要相信，不管你身上生了什么，那都是好事&he11ip;&he11ip;”

  宗杭苦笑了一下：&1dquo;也就是你，才信这种鬼话&he11ip;&he11ip;”

  井袖打断他：&1dquo;宗杭，我要脱你裤子了。”

  这招果然奏效，成功转移了宗杭的注意力，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了，再然后，蜷在身侧的手指一下子攥住了裤边不放。

  井袖想笑，他果然还是有点大男孩心性，对人生都无望了，还有力气害羞。

  她说：&1dquo;易萧都跟我说了，她没管过你，你身上那些东西积了好几天了，要擦干净，那个地方，更容易脏&he11ip;&he11ip;”

  宗杭一张脸瞬间通红，闭上眼睛，窘得眼皮上都浸了红。

  井袖说：&1dquo;你就当我是护工呗，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生活不能自理，要人端屎把尿的，还不是都被看光了，也没见人家怎么着。”

  宗杭含糊回了句：&1dquo;那不行。”

  井袖原以为宗杭挺容易说服的，没想到某些事上，他分外固执。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拧好了毛巾交到他手上，又背过身去：&1dquo;你要慢慢的，不能使劲&he11ip;&he11ip;”

  好像是废话，他本来也使不出什么劲来。

  &1dquo;要是辛苦，就跟我说&he11ip;&he11ip;”

  宗杭嗯了一声，气喘得厉害，井袖觉得自己又说了废话：当然辛苦，他动手指都费劲。

  她叹气：&1dquo;你说你穷讲究什么，我其实不介意的，人家付了我大钱，你有福还不会享，是不是得是你父母，才能帮你做这事啊?”

  顿了顿，她听到宗杭小声说了句：&1dquo;父母也不行。”

  假正经，刚生下来的时候，别说父母了，医生护士都把你看了个底朝天。

  井袖撇了撇嘴：&1dquo;那老婆呢?”

  她竖起耳朵等他回答。

  过了好久，才捕捉到他蚊子哼唧一样的声音：&1dquo;老婆&he11ip;&he11ip;可以。”

  井袖噗地笑了出来。

  她候着他完事了，才又接过毛巾干剩下的，还得闭着眼睛帮他换内裤，换下来的内裤，宗杭也不让她洗，坚决要她扔掉，说是大不了每天都买的，钱她先垫着，以后还。

  人不大，事倒是不少。

  擦拭好了，宗杭也渐渐疲惫，井袖帮他垫了枕头，又抱了毯子等在一边。

  易萧交代过：他睡去之后，会出现各种异常反应。

  ——冷得全身抖，要给他盖毯子;

  ——热得汗如雨下，要帮他开风扇，猛吹，实在不行，拿冰块敷;

  ——如果身上暴起黑色的血管，像根须样绕身，这个看造化，她不用做什么，守着就行，要是血管爆了&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