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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离婚后,林真真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他每天睡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直到这顿饭吃完,林真真始终忐忑不安,她心里清楚,这场鸿门宴,针对的是她,而不是周放。
苏屿山今晚心情不错,甚至笑了好几次,看得出来,他很欣赏那个叫周放的女人,这让林真真有种威胁感。
苏屿山开着车,只有他们两个人时,他面上温柔的表情便敛去了,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酷无情。
“感觉到差距了吗?”苏屿山毫不留情打击着林真真:“这就是现在在宋凛身边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林真真警惕心顿起。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还不错。”看向林真真,苏屿山突然语重心长道:“人还是要和自己层次差不多的人在一起,你啊,别在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苏屿山越说越直白,林真真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马路上,愤怒、羞愧、难堪,五味杂陈的情绪扑面袭来。
“你想甩掉我?”
苏屿山笑:“别说得那么难听,都是你情我愿的,最开始你愿意跟我,不也是为了钱吗?”
林真真缓缓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苏屿山,我得了癌症。”
“嗯。”苏屿山神色淡定,仿佛林真真说的是“我没吃饭”一样无关痛痒的话。他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林真真:“想要多少钱?一千万怎么样?够治病吗?”
林真真怔忡地看着苏屿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她苟延残喘的生活,和宋以欣被周放带走时,那失望的表情。这些年,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林真真眸子黯淡下去,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不甘心地问苏屿山:“她到底特别在哪里?”
苏屿山没有回答林真真。
周放特别吗?并不。只是很难得的,她在这个圈子里,还保存着几分孤勇和天真。很像当年的他。
创业最初,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子,只有她陪她一起疯。百赛最艰难的时候,是她跟着没日没夜的熬,直到把她累垮……
他说有一天会让百赛在纽交所上市,会带她去一起敲钟。后来,伊人不再。
她跟着吃了那么多苦,可她终究没有看见百赛走向辉煌。
万众瞩目的纽交所,他一个人完成了敲钟仪式。
十年,他终于兑现了最初的诺言,可是最想分享喜悦的人不在了,什么都变得没有意义。
这么多年,他结了婚,又离了婚,谈过很多次恋爱,也与很多女人逢场作戏,却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女人像她,坚韧,勇敢,慧黠,在事业上与他齐头并进,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能给他依靠。
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女人了。
现在大多数女人,都只是依靠着男人改变命运,或者平庸地守着一亩三分地过完这一生。没有人理解他建造的商业王国,也没有人懂得他的自我实现。
这个周放也许有她的特别之处,可终究还是比不上她。
宋以欣不想被周放牵着,离开林真真视线后,她用力甩开了周放的手,一个人要往外冲。周放也没客气,直接扯着她卫衣的帽子就走,跟扯狗绳似的。
拽叛逆期的小姑娘真是技术活,这孩子跟她爸一个德行,疯狗病不打针的那种。把她拽上车,周放可真是花了不少力气,等坐上车的时候,周放已经满头大汗了。
周放开着车出了停车场,还不忘提醒宋以欣:“安全带系上。”
宋以欣把书包往挡风玻璃上一摔:“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把我拉走。”
周放年轻,也没有和这种叛逆期小孩打交代的经验,被她这么一说,也被激怒了,刹车一踩,直接路边停车。
“那你下车。”
宋以欣脾气大,二话不说,书包都不要了,直接跳下车,头都不回。周放脾气也大,难不成还去哄个绿毛丫头,她油门一踩,开着车就往家走了。
周放开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到宋以欣突然蹲在路边,双手抱着腿,那绿脑袋埋进了手臂里,后背一抖一抖,很明显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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