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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字回时追查（2）寒香看了看李淳飞：&ldo;小姐的信我们怎么可以看。老夫人过世后，我把信交给了小姐，但是小姐并没有看，直到姑奶奶回来之后，姑爷也知道的，小姐昏过去那天，那天小姐好像是看了信。我和寒烟去庙里回来，就看见小姐拿着白绢在哭。后来小姐昏过去还紧紧地攥着，所以我把信收了。&rdo;李淳景问道：&ldo;那信现在何处？&rdo;寒香皱了皱眉：&ldo;烧了。小姐病好一些的时候亲自把信烧了。那天姑奶奶还来看小姐，好像还给了小姐一个玉镯。&rdo;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不谦开口问道：&ldo;这位姑奶奶是什么样的人？&rdo;寒香摇头：&ldo;这个寒香就不知道了。不过，自从姑奶奶送了那个玉镯，小姐就经常对着它发呆，很悲伤的样子。我问过小姐，但是小姐什么也没说。&rdo;李淳己点头，&ldo;好了，寒香，你先回去照顾雁回吧。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rdo;寒香答应着出去了。&ldo;不谦，你是怀疑这位姑奶奶？&rdo;李淳景问道。沈不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李淳己，李淳己也看着他，&ldo;不是这位姑奶奶，只不过因为她，雁响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她烧掉的信才是最重要的。看来，雁回不想任何人知道。&rdo;李淳飞这时忽然说到：&ldo;可是大嫂烧了信，现在她又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大嫂的秘密呢？&rdo;李淳景终于忍不住敲了敲李淳飞的头：&ldo;信没有了，还有寒老爷、寒夫人、寒姑奶奶呢。&rdo;李淳飞摸了摸头&ldo;如果她们也不知道呢？&rdo;李淳己说到：&ldo;总有人会知道。&rdo;几个人又谈了一回才散了。这天，雁回忽然醒了，寒香和寒烟扶着她到后园走了走，正碰到月瑶，月瑶马上过来扶着雁回，寒烟过去在凉亭里铺了垫子，月瑶和寒香扶着雁回慢慢走了过去。&ldo;寒姐姐昨儿醒了多久？&rdo;月瑶问道。寒香叹了口气：&ldo;总共差不多一个半时辰。&rdo;她看着雁回的脸，红了眼圈，月瑶也偷偷转过头去。&ldo;寒姐姐会好起来的，她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她的。&rdo;月瑶轻声说到，&ldo;再过几日应该是姐姐的寿辰了吧？&rdo;寒香抬起头，问到：&ldo;月瑶小姐怎么知道的？&rdo;月瑶苦笑了一下，&ldo;去年在长安，寒姐姐救我出来，把我安置在别院，那时候我每日几乎都是以泪洗面，寒姐姐处理完商铺的事就过来陪我，有一天，她亲自下厨煮了面，面煮的不好，很零碎，而且又很咸，寒姐姐很不好意思地说，她又一次煮坏了长寿面，面虽然煮的不好，可是我们两个还是都吃了下去。寒姐姐还说她跟我的生辰只差了十天。&rdo;月瑶的声音已带了些哭腔，&ldo;那时候我觉得寒姐姐真的把我当妹妹一样，没有拿我当外人。&rdo;寒烟的眼泪早已流了出来，&ldo;小姐在我们生辰的时候也总是亲自煮不好吃的面。&rdo;月瑶擦了擦眼睛说到：&ldo;我们今年也给寒姐姐煮长寿面吧，也许她就好起来了。&rdo;到了雁回生辰那日，她晚上才醒来，因为天气很暖和了，所以月瑶她们决定把庆生宴摆在院子里。她们扶了雁回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炉子、锅、面都搬到廊下，月瑶亲自煮了面，但是雁回只是吃了几口。几个人有些失望，月瑶坐在雁回身边，轻声说到：&ldo;寒姐姐，月瑶弹琴给你听好不好？&rdo;雁回依旧没有反应。月瑶从桃儿手里取过琴，放在石桌上，坐在雁回对面。开始弹了起来……沈不谦正在翻药书忽然听到琴声，这曲子他以前从未听过，因此他不自觉地放下书，循琴声而去。李淳己走到西厢院门口，看见沈不谦和两个弟弟正站在院门口，又不进去。他走到他们身后，却见他们一脸的悲戚，他这才听到院里悠悠的琴声，却不知是谁在弹琴。他轻轻拍了拍李淳景，李淳景只向他坐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依旧认真听琴。琴声渐渐地低了下去，直至听不见，但那余音似乎还在周围流转，李淳己这不懂琴理之人也终于体会了何谓&ldo;余音绕梁&rdo;，沈不谦忍不住低声叫了声&ldo;好&rdo;，立刻他们听到院里的脚步声，门&ldo;吱呀&rdo;开了，寒烟红着眼开了门，见是他们几个，福了福身：&ldo;少爷、沈先生。&rdo;沈不谦问到：&ldo;刚才是谁在弹琴？&rdo;&ldo;是月瑶小姐。&rdo;寒烟回答到。沈不谦赞叹地说到：&ldo;月瑶小姐的琴艺非凡，只是不知道这曲子为何名？&rdo;寒烟摇了摇头，&ldo;请先生进来问月瑶小姐吧。&rdo;沈不谦看看李淳己，李淳己已率先进去了，&ldo;进来吧，一会还有事和几位商量。&rdo;几个人跟着进去了。月瑶见他们进来，也站起身，点了点头，沈不谦问到：&ldo;请问月瑶小姐刚才所弹为何曲？沈某从未听过。&rdo;月瑶笑了笑：&ldo;不止沈先生没听过，月瑶也是到了今天才学会的。这是《猗兰操》。&rdo;沈不谦睁大了眼睛：&ldo;猗兰操？是陈皇后所制的猗兰操？&rdo;月瑶点了点头，&ldo;正是。&rdo;沈不谦说到：&ldo;可是，猗兰操不是早已失传了吗？&rdo;月瑶神色暗淡了一下，才幽幽地开口道：&ldo;没错，月瑶以前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到，不过前些日子，寒姐姐送了猗兰操的乐谱给我，所以月瑶才有幸见到。&rdo;沈不谦看看李淳己：&ldo;尊夫人的琴艺想必也是非常？竟然还有猗兰操乐谱。&rdo;李淳己摇了摇头：&ldo;我……我不知道雁回会弹琴。&rdo;月瑶在旁边说到：&ldo;寒姐姐说乐谱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可是她不精于琴，所以送给我，条件是等我研究明白了，要第一个弹给她听。今天是寒姐姐的寿辰，所以我弹给她听，希望她能听到。&rdo;一句话，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李淳己走到雁回身边抱起她向房内走去，寒香与寒烟马上跟了进去，月瑶命桃儿抱了琴也回去了。李淳景、李淳飞、沈不谦去了小书房。雁字回时雁离（1）李淳己将雁回放在椅子上，弯下身与她平视，&ldo;对不起，雁回，我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寿辰。&rdo;雁回仍然没有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他，&ldo;这样吧，我们约定，明年你的生辰我一定给你好好庆祝。&rdo;明知道她不会有反应，李淳己还是说了出来。李淳己站直了身子，替她理了理额头的发丝，然后对寒香和寒烟说到：&ldo;好好照顾雁回。&rdo;就在转身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听到雁回的声音：&ldo;不睡&rdo;，他立刻回转身，注视了一会，大踏步出去了。李淳己一进小书房，就看到三个人在摇头，&ldo;你们在干什么？&rdo;李淳己不解地问。李淳景皱着眉头也不抬头，硬邦邦地说到：&ldo;大嫂已经这样严重了……可是我们还没有办法。&rdo;李淳己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的灯光，说到：&ldo;今天慕容家给了我一些消息，关于雁回的身世。&rdo;几个人马上看向他，李淳己接着说到：&ldo;雁回并不是寒老爷的亲生女儿，雁回的母亲是寒老爷的另一个妹妹。&rdo;李淳景问道：&ldo;大嫂不是只有一个姑姑吗？&rdo;李淳己摇了摇头，&ldo;寒老爷有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就是雁回的母亲十九年前已经过世了。&rdo;不等他说完，李淳飞就问到：&ldo;那大嫂的爹呢？&rdo;李淳景又拍了他的头以下，&ldo;不要插嘴，听大哥说完。&rdo;&ldo;雁回的爹在同一天也过世了。雁回的爹是先太子。&rdo;几个人听完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李淳飞的嘴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ldo;怎么可能？&rdo;大嫂的来头这么大，难怪有人要用这种狠毒的手法。李淳己接着说到：&ldo;雁回的母亲是隐太子的侧妃，雁回一岁的时候隐太子被诛，雁回的母亲吞金自杀，在这之前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所以在太子被杀前一个月她将雁回送到寒府。隐太子被杀之后寒家从长安迁出搬到了现在的地方。&rdo;沈不谦沉思了一会说到：&ldo;这就难怪了，隐太子的后人，当然会有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现在想想，尊夫人烧掉的信应该就是关于她身世的，所以她才烧掉。这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就只能是来自京城了。而最畏惧先太子后人的只有……&rdo;，他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雁回恐怕只有死路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ldo;就算是他，也不能拿走雁回的命。&rdo;李淳己的声音像是地狱传来的。从雁回的生辰之后，她陷入了昏迷。李淳己每日依旧在忙碌，他在府中的时候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抱着雁回到后园看花，或者荡秋千。对于玉凝翠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这种状况令李老夫人、李老爷、柳氏担心起来，雁回的生命已经没有办法挽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李淳己这个样子，他们担心他在雁回去了之后会承受不了。李淳己抱着雁回坐在秋千上，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气息很弱，呼吸声几乎听不到。洛阳行宫。大殿内身穿明黄袍的皇帝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个高冠的身穿紫袍的人在旁垂首侍立。大殿内除了皇帝的脚步声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在皇帝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附在皇帝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只见皇帝大手一挥：&ldo;快宣。&rdo;小太监躬身快步出去了，不一会，一个蒙面的黑袍人低着头进来了，单膝跪地，口中说到：&ldo;臣陈亦叩见皇上。&rdo;皇帝已走到龙椅上坐下，&ldo;陈护卫，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rdo;陈亦扭头看了看紫袍人，犹豫了一下，&ldo;说吧，长孙大人是朕叫来的。&rdo;陈亦这才说到：&ldo;启禀皇上，皇上要查的人现在洛阳，可是她已身中剧毒，时日不多。&rdo;皇帝目光如炬：&ldo;你确定没查错人？&rdo;陈亦用力点了点头：&ldo;臣是从京城开始查起，臣查找了当年府中的旧人，她们是内院伺候女眷的，因此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不久之后她们就都被重赏遣出了。臣一路追查线索到了洪义县，私下里花了些银两才知道此人如今的下落。臣马不停蹄赶到洛阳，才发现此人已身中剧毒……&rdo;话未说完，只听&ldo;砰&rdo;的一声，一个砚台在地上摔碎，皇帝面无表情的看向长孙大人：&ldo;这是你安排的？&rdo;长孙大人躬身，朗声答到：&ldo;是。是长孙无忌安排的。臣以为隐太子的骨血都不应该留在世上。为了陛下，臣不得已才这样做。&rdo;皇帝哼了一声：&ldo;为了朕？爱卿你太过冠冕堂皇了吧？你的胆子是否太大了？皇族中人你也敢未经朕的许可就动手，你把朕放在哪里？还是爱卿你以为你能替朕做主？&rdo;长孙无忌马上说道：&ldo;臣惶恐，臣这样做，确实是为陛下着想。陛下念及兄弟之情而不忍心下手，但是陛下，隐太子的骨血留在世上始终还是威胁。&rdo;皇帝又冷哼了一声：&ldo;惶恐？你要是真知道惶恐就好了。朕今天叫你来听，就是告诉你，这个侄女朕要给她封号，如果在今日之后她出了事，朕唯你是问。&rdo;长孙无忌依旧朗声说道：&ldo;陛下，臣对陛下之忠心可对日月。再有陈护卫刚才也说，此人已时日无多了。&rdo;皇帝笑了，阴森森地说道：&ldo;朕当然听到了，这就是朕叫你来的另一个原因，刚才朕已经讲了，若今日之后她出了任何事朕都唯你是问，如果她死了，别怪朕不看皇后的面子。&rdo;长孙无忌的身子轻微抖了一下，&ldo;皇上这是为难无忌。&rdo;皇帝站起身，走到他身边：&ldo;你又何尝不是为难朕？她是太子唯一的骨血，朕要杀她早就杀了，朕之所以不杀她就是想给太子留后，将来也有脸面下去见兄弟。当年朕是无奈之举，想必太子也会谅解，但是如果朕连他这个女儿都保不住，朕还有何脸面见他于地下？朕知道爱卿是为朕考虑，但是……爱卿，朕要她好好活着。&rdo;说着边拍了下长孙无忌的肩膀，&ldo;对高丽的战事还迫在眉睫，朕无法分心，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希望战事之后看到一个活着的公主。&rdo;然后他不等长孙无忌回答，就挥了挥手：&ldo;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rdo;长孙无忌知道皇帝心情烦躁，再争辩下去恐怕龙颜震怒，因此只得躬身倒退出去。陈亦也随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