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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這個字眼，讓6文回過神。

他仔細看了眼照片，左邊少年略帶稚氣的臉龐中，依稀帶著胡司機的影子。而右邊少年手上雖然也纏著拳帶，可長相頗為清秀，一點都不像練拳的人。

6文問：「一起練拳的？還很年輕，怎麼會死了？」

胡司機點點頭，眼睛出神地盯著玻璃桌面：「沒能上場前一起練過一陣，後來就沒聯繫了。元子那性格……」

胡司機笑了笑，無奈又心疼：「別看他長那樣，犯起倔來十頭牛都拉不回。明明師父那就有我的電話，回國後我也每年都回拳館看師父，他死活就是不來找我。直到查出來癌症晚期……可他直到死，都沒告訴我得了癌症！」

胡司機越說越氣，眼睛都紅起來，又猛灌一口酒。

他沒發現，6文的眉頭漸漸凝起，望過來的目光，也從同情和關切，一點點變成狐疑。

元子。

練拳。

谷秘書匯報的信息中，那名在口供里提及季元修的、因為打黑拳被抓的人，被問及季元修時，也叫他「元子」。

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

一道黑影一點一點升起，一點一點把胡司機籠罩。

他仰起臉，先是看到了一隻緊緊捏住酒瓶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再是6文籠罩在陰影里的臉，模糊不清。

「元子，真的死了？」

強烈的壓迫感，讓胡司機微醺的腦袋頓時清醒。

可緊急之中，他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他有很多一起練拳的師兄弟，6文也有。他給6文看的照片是十多年前的舊照，從6文最初的反應看，不像是認得季元修。

難道……是名字？可「元子」這個稱呼就能說明是季元修嗎？這個世界上，名字中帶「元」字的人有很多吧？

情急之下，胡司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騙你幹啥？6哥忘了嗎，前兩個月我請過幾天假，就是去參加元子的葬禮……」

他說著，只見6文扭過頭，望向遠處。

那裡，一道遠光燈在迅靠近，停穩後，銀色面罩的青年從車上鑽了出來。

感知到兩道注視的目光，季悠扭頭望了他們一眼，扶了扶不存在的髮髻，深吸口氣。

[小月魄，開姻緣眼。]

月魄：[得令！霜華滿天！]

本就黯淡的夜色愈發黑沉。

按照原本計劃，每天只能開一次的姻緣眼輪流用在連著煞線的四人身上，今天本該輪到明曉露，可在地下停車場見到6文後，季悠改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氣，朝陽傘下的兩道黑影走了過去，然而沒走幾步，月魄就大叫一聲。

[月神大人！]

季悠停在原地，意識到了月魄驚呼的原因。前方半空中，一道顏色純正的紅線穿破黑暗，飛舞蜿蜒著延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