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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太监自己是失了势，远离中枢了，但师爷本身只是个多年不第的举人，做不了多大官，他这个层级的捐官，用不着皇帝身边的近臣才能办成，吴太监要是有什么昔年的旧门路，能替他使上劲是有可能的。

  别说，师爷招出来的这个供词听上去居然更合理——太监，没有不贪财的。

  而师爷的招供对蒋知府是毁灭性的。

  账册子是他亲手记的，他从一开始就赖不掉，因此招供得十分痛快，为着这个痛快，他无论在于星诚手里，还是进了刑部大牢，都没怎么受罪，结果，原来都是假的。

  &1dquo;他从第一句就是假话?就是栽赃应巡抚?”莹月目瞪口呆，觉得她的脑袋有些不够用。

  方寒霄说不清心内是什么滋味，缓缓点了点头。

  于星诚跟他说的时候，他也惊讶极了。

  他们居然一直小看了蒋知府这个人。

  蒋知府昏庸无比，能被于星诚一句话吓得自己漏了底，但这不表示，他对于自己的事是毫无准备的，毕竟，他此前就觉得方寒霄的随行不对劲了。

  他与师爷实际上早约定好了如果事，就把应巡抚推出去拖延时间，为真正的事主吴太监打掩护，吴太监好能在外面使计拉他们一把。

  只不过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应巡抚猝不及防被抓，人在牢中，居然还有办法将家产尽数转移，令他们的打算落空。

  如此，师爷和蒋知府的拳头空伸出去，劲无处抵消，就只能反弹回自己身上了。

  莹月不知道说什么好。

  外面寂静中，隐隐传来那边喜宴的喧闹声，似有若无。

  但她此时再联想到薛珍儿，已经全无什么感觉了。

  男人们在权利斗争中所表现出的腐臭与残酷，实在不是闺中的一些针头线脑所能比拟的。

  &1dquo;那应巡抚呢?他现在怎么样?”

  方寒霄寻了，写：他只有失察之名，恐怕很快就会放出来了。

  失察这个罪名是轻得多了，连官职都不必撸去，看他在皇帝面前的颜面怎么样，若好，罚几年俸银，若不好，也不过贬个一二级，而且他被下属和身边人联合陷害，传扬出去，说不定还能引得不少人同情他，总之，他最终损失不大。

  莹月又想了好一会儿，想出来一句：&1dquo;我觉得，这件事没完。”

  方寒霄点头。

  当然没完，师爷招出来的那个吴太监，就得另算一账，召他进京的旨意，已经下了。

  不过他现在不想想那些事情了，方寒诚身着大红喜服的模样，勾起了他之前不算遥远的回忆，他放下，心猿意马地去勾莹月下巴，打算好好调戏她一下。

  谁知莹月正好歪头，躲过了他的手，然后十分顺手地把他才放下的拿起来了，小表情十分认真：&1dquo;我要好好重梳理一下。”

  又冒出了情况，说真的，她不是盼着多生枝节多有事，可是从创作的角度讲，行文多波折还确实不是件坏事。

  这会儿，她要跟那一堆破纸较劲，梳什么理?

  方寒霄不可思议又不大痛快地眯了眼。

  他抬手抚上莹月圆润的肩膀，在她困惑的眼神中，轻松地把她往书案一压，低头就亲下去。

  过好一会儿，在莹月含糊着呜呜&1dquo;腰要断了”的抗议声中，他才放了她一马，直起身，舔舔嘴唇走了。

  莹月：&1dquo;&he11ip;&he11ip;”

  她冒着烟。

  不是被亲的，是被他最后那个动作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