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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九摇晃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我今日……我要忘却一切……我要忘了……他……忘了那个……呕……”

  陡然，6九俯下身吐了一地。

  一旁的仆人见状，立即上前清扫。

  孟扶渊的双眉陡然紧蹙，他静静地等仆人清扫完毕，才缓缓走上前，抬起对方的下巴，让6九的双眸对上自己审视的目光，“6亭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其余三人闻言霎时心头一跳，庄主连真名都搬出来，看样子是真动气了。

  傅八和路十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祈祷，希望6九这时就算不清醒，可别再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胡话了，两人心有灵犀地屏住呼吸，心惊肉跳地等6九的下文——

  “杨……何……薛……老子……最吼……一次……因你……醉……咳咳……酒！”谁想6九却“变本加厉”，愈的口齿不清，边说边手舞足蹈，惹得他身边两人几乎都快要招架不住，只得配合他的动作移步，免得6九下一瞬直接从两人肩上摔下来。

  话音刚落的刹那，万籁俱寂，落针可闻，路十心头一滞，过一会才敢壮着胆子偷偷瞥一眼孟扶渊，只一眼，路十觉得夜色黑漆漆的，庄主的脸色也是黑漆漆的。

  别的听不懂，“老子”两个字还是听的明白，在这种情景下，总不会是在歌颂李先生对道家的卓越贡献吧？

  路十看向傅八，后者也是一脸欲哭无泪。

  孟扶渊收回手沉声道，“让后厨的人熬些醒酒汤喂下，等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谁了，让他立刻前来见我。”

  杨七，傅八和路十异口同声，“是，属下遵命。”

  第二日午时，6九头脑昏沉地醒来。

  一旁的傅八和路十终于守到6九醒来，心底高悬的石头终于能落下，只不过还没沾到地，又被迫重吊上去，因为他们意识到，6九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就是庄主面对面的责难。

  不等6九问，傅八和6九两个已经主动请缨，你唱我和地大致说清楚昨晚生的事情。

  两人每多少一句，6九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强装镇定自若地听完傅八和路十的叙述，加上自己零碎的记忆，6九终于理清前因后果。

  傅八一脸痛色，“小九啊，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6九：“……”

  6九不耐烦，“快说！”

  傅八脸上痛惜之色更加浓烈，“小九啊，因为你，无为山庄去琼光谷的行程延迟了一天。而且这次，庄主命令禁止，无命令，影卫不得外出。”

  路十就在一旁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拍拍呆愣地坐在榻上的6九的肩膀，“祝你平安！”

  刹那后，6九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掀开衾被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傅八和路十两人眺望6九消失的方向，一齐摆。

  书房的地面透心的凉，6九是单膝跪在底下的。

  “清醒了？”孟扶渊坐在正上方中间那把官帽椅上，平静地似乎在问一件家常事。

  “醒了！醒透了！醒得不能再醒了！”6九勉强笑笑，语罢，他偷偷瞥一眼坐在上方的孟扶渊神色，见对方仍然面无表情，更别说像之前几次被自己逗笑，6九也清楚，这下是犯了大错逃不掉了。

  “是不是，我平日里待你们太好了，以至于让你们没了规矩？”孟扶渊忽而轻叹一声。

  这一叹，6九心头又是一跳，他干脆两条腿都跪下去，“是属下不知好歹，任凭庄主处置。”

  孟扶渊忽然沉声道：“收收你脸上的假笑，这种时候，我不想见你嬉皮笑脸的。”

  6九立即收敛脸上的笑意，他瞬间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僵成一块，像是不受自己控制，6九拜下去，额头离地面只有一拳之隔，维持这样的姿势，他郑重道：“属下任凭庄主处置。”

  “处置是必然要处置的，你不用担心。”孟扶渊指尖敲了敲木把手，“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你——”孟扶渊没等6九回答是与否，话锋一转，“你昨晚去哪儿了？”

  6九一时犹豫不决，似乎在想个能讲出口的说辞。

  “6九，你要明白，我不是在同你商量。”孟扶渊出声提醒，语气平淡地，不像是在催促，却不怒自威，“你没有避而不答的余地。”

  6九咬咬牙，“南，南风馆。”说出来，6九唯觉脸上有些烧，这下是连头也不敢抬。

  孟扶渊依然神色平常，他又问：“你为何要去？”

  “我……”6九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就是想尝一尝情事滋味……”

  “哦，是吗？”孟扶渊继续问道，“尝到了么？”

  6九摇头，“没。”

  孟扶渊步步紧逼，“那为何又喝的烂醉呢？”

  6九硬着头皮答：“喝酒……能壮胆……能助兴……”

  “哦，这样。”孟扶渊颔。

  眼皮底下，6九的身形瞬间就放松了，孟扶渊意料之中地捕捉到这一细微变化，他忽而站起身，下台阶，踱步至6九身旁，他的影子正巧投在对方跪的那一块地方，孟扶渊垂，冷冷道：“助兴，也要喝成那样么？看你昨夜那个样子，下肚的酒量，少说也有一整壶，那可远远过助兴的酒量。你可别说，用一壶酒助兴，是南风馆的人教你的，你敢说，我也敢现在就派人去南风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