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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相信,尤其是他最好的朋友,迹部财团的总裁迹部景吾,更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份为忍足讨个公道。
“嘛,算了吧,迹部。”忍足拦住了他,“去哪都无所谓,这样我也不用每天都被手术包围着了。要知道每次在手术台上要站好几个小时,很累的。”
迹部看着好友一贯微笑的表情不说话。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忍足连反驳一下都没有就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静道。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懒得。他受够了那所外表光鲜的大楼里掩盖的罪恶。这样正好。
忍足晃了下酒杯,然后将里面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刺激着他的喉咙。他眯了眯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伸出水蛇般的手臂,缠在了忍足的脖子上。
“嘿宝贝,你一个人吗?”女人万分妖娆地问。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忍足胸前乱摸。
“这不是等你呢吗?”忍足低低地笑出声。他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关西腔,这般的蛊惑人心。
“讨厌。”女人作势要打他,忍足就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腕,女人就这么跌落在忍足怀里。
忍足用邪魅的微笑掩去嘴角那抹讽刺,慢慢的靠近女人的脸,准备吻上那两瓣烈焰红唇。突然他的眼角瞄到了一个人,脑袋里迅速闪出了相关信息。
羽川萤,静道的麻醉师,一个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的女人。
忍足在来到静道的第一天给自己的堂弟忍足谦也打过电话。
“怎么说呢?这个地方真是烂的够可以啊。除了非要跟我一起过来的藤吉,还有一个跟我一样被东大附属遗弃的血管外科医生,一个医疗失控过的被遣到这儿来的消化外科医生,一个洁癖而且具有对人恐惧症的临床工学技师,一个胆小怕事满脸雀斑的小护士,除了这些什么也没有了。”忍足刚抱怨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她有着一头栗色的卷发,浓密而具有野性的气息。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却不施任何粉黛,一身白大褂衬得她身材修长。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角有着很细小的皱纹。她脸上带着讥讽的笑,语气不善地说:“还有一个患有可可中毒症,自暴自弃从来没有派上过用场的女麻醉师。”然后转身离去。忍足第一次有些发愣,直到谦也在那头大喊他的名字才清醒过来。
后来忍足知道,那个女人叫羽川萤,静道唯一的麻醉师,也是从来没派上过用场的人。静道还有一个年轻的麻醉师,经常受羽川指导,但她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手术。
她怎么在这里?看她捂着嘴巴跑出去,应该是喝多了吧?
忍足压下心底的疑惑,在怀里女人的唇上敷衍地吻了一下,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呕——”忍足追出去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正扶着墙呕吐的羽川萤。
“喂,羽川,你没事吧?”忍足上前帮她拍着后背。
“忍足?你怎么——呕——”话没说完,羽川又开始呕吐。
忍足看着她苍白的脸,心想这是喝了多少啊?尽管心里满是疑惑,他依旧力度适中地帮她拍着背。
“谢谢。”吐完以后好受多了的羽川把着忍足的胳膊,一脸的虚弱。
“你怎么在这里?”忍足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几个朋友在这里聚会,拉我过来,被灌了几瓶。我果然老了,经不住折腾了。”羽川自嘲地笑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忍足看着她的侧脸,心底莫名地漏了一拍。他想起他跟她之间的一段对话。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嗯,你先猜我多大了?”她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挑衅地看着忍足。
“三十吗?”忍足微笑。眼前的女人,尽管看起来优雅动人,但也一定不年轻了。
“差不多,我三十三了。”羽川萤嘴角挂着笑,浑不在意地说。不是说女人都忌讳说起自己年龄吗?
羽川萤继续说。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男人,然后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他六岁的时候换了重病,我因为另一台手术没赶上给他做麻醉,结果那个麻醉师给他用错了剂量,导致他下身瘫痪。孩子的爸爸不肯原谅我,坚决的跟我离婚了。无论我怎么哀求,他就是不肯让我见和树最后一面。”
和树?是她儿子的名字吧?忍足默不作声地听着。羽川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好像讲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但忍足还是察觉到了笼罩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哀伤。
“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可可中毒症。”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嘛,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忍足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还说什么呢?有些过错是弥补不了的。所以,我再也不要上手术台了。”她看了忍足一眼,然后离开了。
三十三岁的女人的确不该这么折腾了。
“要我送你回家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羽川松开了忍足的胳膊,踉跄地往前走。
听到声音后她转身,看着忍足脸上担忧的表情,她忽然笑了一下。
“好啊,麻烦你了,忍足君。”
上了出租车报了地址以后,羽川就靠在忍足身上睡着了。忍足静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然后抬手把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其实,这个女人还不错嘛。忍足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羽川住在一间公寓楼里。站在家门口,羽川半醒半醉地说:“谢谢你了忍足,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然后就要进门,却被忍足拉了回来。
“大半夜的把一个男人带回家,居然还想让他离开,你还真是天真啊,萤。”忍足的声音在幽暗的楼梯里更显蛊惑。
羽川萤瞬时就清醒了。她妩媚地笑了笑,勾住了忍足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热情啊,侑士。”她呼出的气体搔的忍足耳朵痒痒的。
他从羽川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将羽川萤抱进了门。
第二天早上,羽川萤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她皱了皱眉,打量着床上的人。
修长的身躯,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有着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肌肤,藏蓝色的发丝,半边脸隐在枕头里,但仍能看出他英俊的容颜。
羽川萤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但她并不在意,毕竟自己三十三岁了,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女生。她不介意一夜情这种东西。如此想着,她找了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去浴室冲澡。
出来的时候忍足已经醒了。
“早啊忍足君。”羽川面带笑容地跟忍足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头扎进厨房做早饭。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忍足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昨晚的虚弱和苍白今天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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