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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没事，徐哥，你也不用太担心，&rdo;他喉咙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努力清晰地说，&ldo;于萱她，这家伙命硬着呢……&rdo;&ldo;我知道。&rdo;徐文耀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ldo;万一要是，你也不要太难过，那毕竟是我们早就知道的。&rdo;&ldo;嗯。&rdo;王铮视线已经模糊了。&ldo;等我。&rdo;徐文耀简洁有力地说完，立即挂了电话。他默默把眼泪擦掉，回到手术室外面，灯仍然没亮，外面一角完全没人，王铮重重地坐了下来，把头埋在手掌里。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人坐下，王铮抬起头，李天阳双手抱臂，默然坐在他身边，见他抬头，才掉转视线，仔细端详他，眼角聚起细细的皱纹，似乎借着端详他而沉思。王铮轻轻咳嗽一声，坐正了，哑声问：&ldo;你来了？&rdo;&ldo;嗯，&rdo;李天阳点头，想了想，老实说，&ldo;我原本打算进来看看你，看看就走，进来了才知道那小姑娘送这里面抢救，我想你一个人，没准有用得上我帮忙的地方，就跟过来了。&rdo;王铮点点头，哑声说：&ldo;谢谢。&rdo;李天阳笑了笑，撸撸脸，吁出一口气，说：&ldo;你没赶我，我该谢谢你。&rdo;王铮掉转视线，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叹了口气，低声说：&ldo;任何事，在这道门前面，都显得没那么要紧了。&rdo;李天阳伸出手，迟疑了下，又缩回去，确实，在生死面前，在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等死面前，他想，自己那点事，还真是无足轻重。但总得说点什么，不说点什么，那种横贯在两人中间的异常沉重的压迫感就会令人窒息而死，王铮跟李天阳同时开口：&ldo;我刚刚……&rdo;&ldo;别担心……&rdo;两人都笑了，这回，倒有些昔日被遗忘了的熟悉感重又回归，李天阳说：&ldo;你先说。&rdo;&ldo;我刚刚在想，于萱要从里头出来，没准就再也不能吃日本料理了，她挺爱吃那些的，要那样的话，她该多懊恼。&rdo;李天阳摇头说：&ldo;有你给她每天炖这个炖那个的，她口福好着呢。&rdo;&ldo;我手艺一般你又不是不知道，于萱没准早吃腻了，不好意思说而已。&rdo;&ldo;谁说的，我觉着你手艺好得很……&rdo;李天阳有点尴尬，却仍然坚持着说完，&ldo;是我以前不会欣赏。&rdo;&ldo;是吗？&rdo;王铮轻轻一笑，垂头说，&ldo;你现在安慰人的本事见长了，不过我自己本事我知道，也没什么好的。&rdo;&ldo;不是这样的。&rdo;李天阳叹了口气，伸手习惯性地去摸烟，却猛然想起这里不能抽烟，只得放下，他组织自己的语言，却又有些急迫，词不达意地说，&ldo;小铮，你很不错的，你做饭的手艺好，耐性又足，你很善解人意，为人也正派，对人好的时候不计较，你真的很好，还聪明……&rdo;他的语气中渐渐浮上一层焦躁，终于猛然打住，目光炯炯地盯着王铮，王铮自嘲一笑，心里的悲伤却渐渐弥散开，他迎视李天阳的目光，轻声问：&ldo;我有这么好？比于书澈还好？&rdo;这是他萦绕在内心深处，疑惑已久的问题。他还记得，自己那点微薄的自信曾经在这个问题面前溃不成军，但也在这个问题面前不甘痛苦，久而久之，这个问题变得刻骨铭心，甚至超过对李天阳的怨恨和爱，成为一个无解的，却渴望被解答的问题，它拆开来由很多痛苦的深夜，一个人孤独地挖掘内心伤口时冒出来的疑惑。他问出口后，猛然意识到这个提问有多不妥，王铮白了脸，立即掉过头，掩饰地说：&ldo;那什么，我就随便说说，于先生当然很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是，我们都过去了，问这种问题太不应该，请你别介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不合适的话……&rdo;&ldo;没事的。&rdo;李天阳心里涌上一阵心疼和愧疚，他打断王铮，叹了口气，强笑说，&ldo;没事的，你有权力跟我问任何这样的话，我欠你的解释，我想明白的，我会回答，想不明白的，我会努力想明白，小铮，我现在知道一点是，你不比谁差，这不是套话，是我想了四年，才想清楚的东西，小铮，你不但不比谁差，你比谁都好。&rdo;&ldo;是我的问题，我像熊瞎子掰玉米，掰一个扔一个，我那个时候，其实就是你现在这个岁数，思想不成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真的，很蠢。&rdo;